唐世勳讚許地看了她一眼,笑問,你認為秦家和許家哪個更合適?
江少夫人沉吟片刻之後說,在她看來,許家比秦家更合適。
她指了指外邊,之前她帶著人隨顏俊介來這畫眉鋪時,在途中遇到了許家的大管家。
這許大管家帶著四輛馬車的貨,也是要趕來畫眉鋪。
由於他認得十三姑,且聽說十三姑乃是唐老夫子親自邀請的,遂托請十三姑在唐老夫子麵前為許家美言幾句。
而他帶來的四輛馬車上的貨物,裝的全是藥材和禦寒衣物等。
江少夫人據此認為,是否是因為許大人的義子許悠文派殺手暗殺唐夫子未遂,許家擔心唐夫子報複,是以來刻意巴結討好?
若是如此,江少夫人有信心在與許家談‘千金馬骨湯’的合作當中,占得更多的有利之機。
唐世勳一聲冷笑,鷹目中滿是陰冷之色。
若是他今早沒看阿梓寫的密信,也不會想到這畫眉鋪的爆炸案乃是許家所為。
這殺千刀的許家壞了他的好事,還想來送些藥材扮好人?
不過這個秘密在這騎兵營當中,隻有唐世勳、唐世績和顏俊介三人知曉,就連汪副將都不知曉此事。
唐世勳之所以不告訴汪副將等人,是擔心他們一個不冷靜去找許家的麻煩。
這可不是唐世勳憐憫許家,也不是因為韓夫人的緣故,而是因為許家做這事做得太過秘密。
許家敢如此做,定然抹掉了極多的細節證據,難道就靠老高的線人所的那條馬夫所說的線索?
姑且不說這馬夫敢不敢出來指證,首先這馬夫隻是隨許家的商隊在四日前運貨來了這畫眉鋪而已,即便他看到了一袋貨物中灑落了些許火藥,但那馬夫又如何能證明他所見便是事實?
正所謂孤證不立,畢竟這畫眉鋪都已經被炸成廢墟,連那老驛卒一家子都死光了不是?
唐世勳隻能暫時將這秘密藏在心裡,至少不會在明麵上因這無證據之事而去找許家的麻煩。
江少夫人見唐世勳久久地沉吟不語,且他的神色似乎對許家很是憎惡,她不禁問道,可是因為許家刺殺你未遂之事,所以你不願與許家合作這獨門生意?
唐世勳正在想著許家的事情,聽到江少夫人的疑問,脫口而出道“怎麼?他許家可是要殺我!你就不為我擔心?”
“呃?”
江少夫人聞言心頭一顫。
這問題著實讓她既難以作答又無比困擾。
她剛剛才確定這唐老夫子乃是唐公子假扮,在這之前她和唐老夫子又不熟絡,有何好擔心的?
但現在她已經知曉內情,且她的確在心裡為他的瘋狂舉動感到深深地擔憂,可這話她又如何能說出口?
“咳咳!”
唐世勳也知自己的無心之語太過為難人了,忙輕咳兩聲岔開話題道“總而言之,許家那邊你儘量彆跟他們單獨合作,還是找秦家吧!是了,秦九沒認出你來吧?”
江少夫人幽幽地白了他一眼“你還知道有個秦九在找奴家呢?放心吧,秦家在生意上的事都是秦三公子等人在操持,他們眼裡隻有銀子和生意,哪會去管奴家是何人?”
“哦,原來如此。”
唐世勳微微頷首,他撚著假須問道“你如今扮的是個中年婦人,莫不如,做老夫的乾女兒吧!”
“呃?你!”
江少夫人頓時就急了,她嬌嗔道“都不知道你究竟比奴家大還是此奴家小,怎可胡亂稱呼?你,你怎可如此欺負奴家?”
“這哪是欺負你?”
唐世勳既好氣又好笑“這不是為了給你多一層保護傘嗎?”
江少夫人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她當然知道以唐老夫子如今的身份,她認他做乾爹絕對是件極為劃算的好事。
可是,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呀!這‘乾爹’二字讓她如何能夠叫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