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祖撇開心頭思緒,不卑不亢地問道“方夫人,在下適才隻是想出去透透氣而已,為何這廳外站了如此多的士兵,且還緊緊地跟著在下?”
方媛兒神色淡然地睨了他一眼“哦,你以為是怎樣就怎樣咯!是了,奴家應該沒有邀請你吳公子吧?若是你有急事就快去吧,沒人攔你。”
“呃!”
吳敬祖聞言一陣語塞。
好在他也不是蠢笨之人,隻從方夫人如此強硬的態度,他已經察覺到了今晚這場宴席的詭異。
果然是宴無好宴啊!為了韓伊人,我忍!吳敬祖雙手在袖中緊握著拳頭,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唐世勳的眼簾微耷,心中暗笑,這吳敬祖倒還真能拉得下臉麵。
有了這出插曲,整個宴廳愈發地沉悶。
而從宴席開始至這個階段,唐世勳除了那幾句開場白以外,沒有跟六位客人說過任何一句話。
戌時過半。
急促的腳步聲由廳外傳進來。
一個全副盔甲的親兵走進廳內單膝跪地,抱拳施禮道“稟夫子,童古將軍與麾下二千餘鐵騎已過門灘防線,子時前可至城外!”
“嗯。”
唐世勳微微頷首,他揮了揮手示意親兵退下,而他則又撚須陷入了沉思。
童古部的騎兵要回來了?
除了依舊在自斟自飲的秦三,另外五個客人皆神色各異地低頭思索著。
“報!”
這時,又一個親兵小跑進宴廳內單膝跪地,抱拳施禮道“稟夫子!湘口關的申不凡將軍已親率精銳五百餘趕赴零陵城,子時前後可至城外!”
待到親兵離去後,眾人皆心頭一凜,申不凡部也要‘趕’來城裡?這唐老夫子究竟想要做甚?
就連秦三也詫異地抬頭看了唐老夫子一眼。
不多時,腳步聲又傳來。
齊縣丞等六人皆抬頭看向大廳門口。
身穿全服盔甲的親兵隊長於猛走進了廳內,他的身上和臉上滿是水漬,那道猙獰的刀疤愈顯彪悍之氣。
隻見他沉重地單膝跪地,抱拳施禮道“稟夫子,畫眉鋪營地的騎兵第一局已至歸隱巷口!第四局在子時前可至城外!”
“嗯。”
唐世勳撚須頷首道“辛苦了,先去吃飯吧。”
於猛恭聲致謝,麻利地起身告辭離去。
秦三這下子連酒都喝不進了,畫眉鋪營地,那不是唐老夫子的本部騎兵嗎?他居然又調了兩個局的兵力過來,這老頭兒究竟是何打算?為何白天沒將此事告訴邱爺?
齊縣丞、趙豐、韓夫人、吳敬祖和江少夫人本就聽得心驚肉跳,五人的餘光都瞥見了秦三的異樣。
吳敬祖已是如坐針氈,他與表兄趙豐、韓夫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三人的眼神都很是複雜。
亥時至。
鐘鼓聲起,零陵城的七座城門將要關閉了。
這時,一個身材健碩的絡腮胡漢子來到了宴廳內。
隻見他身穿黑色勁裝,一臉的殺氣,手上還沾著許多血漬。
他進入廳內之後立刻恭敬地對唐老夫子見禮。
秦家老五!他怎麼也來了?齊縣丞、韓夫人、吳敬祖和景文公子皆是頭皮發麻,今晚,恐怕要有大事發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