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小子!”
唐世勳低聲笑罵道“他倒真敢撈啊?”
韓夫人神色古怪地睨了他一眼“他算甚敢撈?哼!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還有人比他更猖狂不是?”
唐世勳不禁劍眉微皺,他如何聽不出她是在指桑罵槐?
韓夫人一聲冷笑“你以為隻有馬向禮是這幅德行?你的狗腿子齊大堅比他更甚!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她低聲抱怨道,由於縣丞齊大堅得了唐世勳的授意,對許家和宋家的直係男丁進行審訊。
然而這隻是明麵上的公事,許家和宋家有多少旁親、姻親和好友?
府學宮的幾位公子可是跟韓夫人親口說過此事,他們的家族跟許、宋兩家素有往來,因此,他們的家族都給齊大堅送過銀子,少則幾千兩,多則上萬兩!
他們怕的就是齊大堅借著許、宋兩家之事亂扣帽子,而齊大堅因此所得又何止幾萬兩銀子?
韓夫人神色冷漠地說道“你抄的是許、宋兩家,但與他們有瓜葛的家族誰沒有破財消災?這豈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唐世勳聽罷不禁皺眉沉吟了許久。
他沉聲道,之所以要抄許家和宋家,是為了把在暗地裡興風作浪的楊氏等人給挖出來,因此他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不過這段時日他要顧及的事務太多,對於齊大堅等人趁機大肆貪墨的問題還真是疏忽了。
韓夫人幽幽一歎,她柔聲道“你也莫要太放在心上,奴家隻是有感而發罷了,不過奴家勸你暫且莫要就此事問責齊大堅和馬向禮等人,畢竟這幫人雖貪婪成性,但至少在目前來看對你和對秦大人都尚算忠心任事。”
唐世勳微微頷首,他當然不會在現階段把齊大堅等人都給一擼到底。
不過,他現在很缺銀子!既然齊大堅那老小子在他麵前自稱‘小侄’,又豈能不對他孝敬一二?
韓夫人接著說道,關於銀子和糧草的事情,她如今是幫不上大忙,但她還是會去儘量湊一湊,能幫一點是一點。
唐世勳輕柔地摩挲著她的臉頰,搖首笑道“伊人,你能有這份心,為夫已心滿意足,好了,你先去忙吧!”
“臭小子!”
韓夫人俏臉一燙,嬌聲罵道“誰讓你自稱‘為夫’了?哼!”
她故作氣惱地白了他一眼,趕緊走出了轎子,旋即她又想到一事,撩開轎簾問道“趙載那人當真不錯,你是否要將他招納過去?”
唐世勳沉吟片刻後答道“此事不急,先讓他在府學宮待著,年後我再專門與他談話。”
說罷,他吩咐家仆起轎,一行人往瀟湘街而去。
未時。
瀟湘客棧。
客棧裡進進出出的漢幫瀟湘堂之幫眾甚多,眼見唐夫子再次駕臨,堂主梁憨頭和副堂主張莽飛自是恭敬地陪著他進入客棧後院的忠義居內。
唐世勳並未對眾人廢話,他對扮作十三姑的江少夫人使了個眼色,江少夫人會意,扶著他的手臂進入她的閨房內。
江少夫人為他沏茶後,神色冷淡地問道“公子,您這時怎有空來找奴家?”
唐世勳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神色不對勁,他關切地笑問“怎的?可是打攪你的工作了?你的臉色有些差啊?不會是病了吧?”
“這有甚打攪的?”
江少夫人螓首微搖,眸子裡劃過一絲慍怒之色“奴家也沒病,隻是之前玉姑來了一趟,把奴家氣得可不輕!”
阿梓來找她作甚?唐世勳心中好奇,他自是關心地追問。
江少夫人的神色愈發煩躁,低聲說道,玉姑跑來跟她要那三千兩黃金來了。
三千兩黃金?唐世勳微微愣神之後方才想起,是了,江少夫人這兒還有一筆黃金不是?
當初他把江少夫人由秦府救走之後,在與她深聊後得知她頗有生意頭腦,於是將她易容後扮作了十三姑,並送到這瀟湘客棧來,成為了漢幫瀟湘堂的長老。
做生意總得有本錢不是?於是唐世勳命嶽三水等人從他們的‘二號據點’取了三千兩黃金,送給江少夫人和漢幫瀟湘堂做本錢。
要不是這會兒江少夫人重提此事,他都忘了不是?
不過他也不知阿梓會跑來跟江少夫人討要那三千兩黃金,這可不是他吩咐的。
何況阿梓手裡頭不是還有幾千兩黃金和幾箱王府的寶物嗎?
而唐世勳哪怕再拮據,那些黃金和寶物他都不會去動用,因為那是他專門留給阿梓發展暗地裡的事務所用,難道阿梓那邊的錢也全都用完了?
對此,唐世勳自然感到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