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趕緊將手槍奪過。
目暮沒有反抗,他已經明白,自己根本開不了槍!
真是沒用啊!
他捂住臉,將眼淚蓋在手掌下。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他想起明明害怕,卻不得不赴死的井上警官,在心裡大聲道歉,洶湧的愧疚像海水般將他淹沒,連呼吸都困難。
如果……蘇北洵真的無罪釋放,他怎麼有臉去向井上的家屬告明死訊?怎麼向那些犧牲的同僚說罪魁禍首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
“目暮警官!毛利先生!”
就在這時,高木和其他警官一瘸一拐地走上天台:“你們還好吧?外麵的轟炸突然停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北洵看著走上來的其他人突然一笑,不明所以地說道。
“目暮,你的痛苦還不夠深刻!”
目暮警官心跳頓停,他下意識扭頭看向高木。
哢擦!
一道裂痕橫列在幾人之間!
下一刻!
半截大樓直接開裂倒塌!
轟隆作響中……
高木警官錯愕地伸出手,但什麼也來不及說!
隨著地麵跌落,他們全被卷進石頭的亂流。
“高木!田野!池野!”
目暮嘶聲力竭地大吼,他衝到斷裂的陽台旁,跪倒在地向下張望。
灰黑的石堆縫隙,慢慢滲出刺眼的紅。
還有一人在下落中被鋼筋穿透,斜挑著裸露在石堆外麵,目光恐懼地與上方的目暮對視,伸出手像是乞求,但很快就無聲摔落。
目暮警官雙手在地麵上無意識抓動,堅硬的水泥麵甚至留下道道白痕。隨著劇烈的摩擦,他的指甲裂成兩截,形成道道淒慘的血跡。
他淚流滿麵地嘶吼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
“是啊。”
蘇北洵看著他毫不遲疑地承認:“真是淒慘呐目暮,他們之所以會如此痛苦的死去,都是因為你太過懦弱的緣故!”
“一切的根源全都在你身上!”
“如果你剛才果斷殺死我,高木就不會死。”
“如果之前你狠心將我扔出去,井上也不會死。”
“甚至再之前,如果江穀一川一案中,你想方設法將我定罪,那之後所有人都不會死。”
“懦弱,無能,隻想活在光明裡,沒有同歸地獄的勇氣,執著於程序,執著於法律,事事都慢一步,所以失去的才越來越多。”
是我嗎?一切都是我害的嗎?是我的所作所為,是我種種的錯誤決策,害的他們為我而死嗎?
最能使一個人墮落的,不是他人的責罵,而是自我的悔恨!
目暮眼光迷茫,他轉頭望去,蘇北洵一臉平淡,甚至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明明他也有錯……
明明他也是罪魁禍首……
明明是他直接造成的死亡……
為什麼……還能笑的出來?
隻一瞬間,理智最後那根弦就此斷裂!
他雙目赤紅,瘋了似的奪過毛利的手槍,對著蘇北洵連連扣動。
彈夾被直接清空,蘇北洵身上飆出數道血箭。
“警官!你在做什麼?!”
毛利小五郎被搶的踉蹌,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不敢相信在他心裡那個永遠可靠的老大哥,竟然真的動手殺了人?!
被呼喊換回神誌,目暮看著逐漸染紅的蘇北洵,手中的槍械無力滑落,身體一軟跪倒在地。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湧上心頭,失去同僚的痛苦,得以報仇的快慰,與親手殺人的空虛,種種情緒互相交織,最終變成徹徹底底的崩潰。
他抓住自己的腦袋跪趴在地上,眼淚無聲流淌。
但!
一隻手突然拍上他的肩膀。
他抬頭,是……蘇北洵?!
對方捂著流血的傷口,輕聲道:“目暮,看著我的臉,牢牢記住這一幕!”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總要奪取一些,才能守護一些。”
他溫柔地摸著目暮警官的腦袋:“強烈的道德感,是你更進一步的約束。拋棄它!打破它!你才會真正擁抱屬於你自己的正義。”
“殺戮不一定是惡行,是你保護更多人的手段。”
說完,他竟然直接仰頭從天台栽倒而下!
毛利小五郎大驚,他趕忙探頭看去,隻見蘇北洵跌落到廢墟間的縫隙裡,再也沒了聲息。
許久後,跪倒在地的目暮警官用嘶啞的聲音大喊:“為什麼要改變我?為什麼要逼我?你就那麼想被我殺掉嗎?啊?到底為什麼?你回答我啊!”
但空洞的天台,隻剩下微風,與嫋嫋回音。
在亂石遮掩的廢墟底,蘇北洵從一個老舊的床墊上坐起身。
【災厄】的效果雖然慢慢減弱,但他如今的運氣依舊還算不錯,仰落之後精準著陸,沒有任何傷勢。
他把已經破破爛爛,沾滿血液的外套扯掉,隻穿著最內側的防彈背心——這是他出門就穿好的。
至於那些血液,隻是他趁高木他們墜樓時,塞在衣服夾層裡的血袋而已。
抬頭辨認一下四周,在無數磚石互相堆積支撐的廢墟裡,果然有一條通向遠方的路。
他步履輕快的走向隱隱透出光明的前方,身後的路在他走過後第二次坍塌,將一切蹤跡遮掩的乾乾淨淨。
“目暮,這個世界的臉譜化太過嚴重,所有警方似乎都有一套完全一樣的正義,而經過洗禮的你,究竟會變成怎樣的人?我拭目以待。”
抱歉抱歉,粘貼的時候把之前寫廢的一些內容貼上去了。
之後是北海道劇情,再然後是貝克街的亡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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