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春梅懷裡的龍暖寶被白骨蚊子那一聲怒喝嚇得一激靈,小身子猛地一抖,像隻受驚的小奶貓似的縮了縮脖子。
她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剛從一場迷糊的夢中醒來,下一瞬就在春梅懷裡撲騰起來,小手小腳亂揮。
出梅見狀,心頭一緊,急忙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暖寶,怎麼啦?是不是嚇到啦?”
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將孩子往懷裡摟了摟。
可龍暖寶沒有回應,甚至連看都沒看出梅一眼。
她的小臉繃得緊緊的,眉頭微皺,緊接著,她以一種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冷靜和果斷,迅速調整姿勢,扭過圓滾滾的小屁股,麵向白骨蚊子,然後——伸出一隻肉嘟嘟、粉嫩嫩、仿佛能掐出水來的小手指,直直地指向白骨蚊子的鼻子!
那動作,那氣勢,那眼神,壓根就不像一個兩歲多的奶娃娃
白骨蚊子原本正得意洋洋地捋著自己灰白的胡須,結果一抬眼,正對上龍暖抱那根小手指,頓時心頭一暖,老懷大慰,笑得滿臉褶子。
“哎吆!”
他樂嗬嗬地張開雙臂,“小暖寶這是想爺爺了是不是?來來來,讓爺爺抱抱,親一個,香一個!”
春梅一聽,眉頭頓時皺成了“川”字。
她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暖寶,又抬頭看了看那個滿臉期待、張牙舞爪的老頭子,心裡莫名湧起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
果然,她的預感沒有出錯。
就在白骨蚊子剛從春梅手中接過龍暖寶的那一刹那——
“哎——!!!”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春梅急忙看向白骨蚊子,下一瞬,春梅不淡定了。
隻見龍暖寶兩隻肉嘟嘟的小手,死死揪住白骨蚊子那白胡須不鬆手。
“疼!!疼疼疼!!快鬆手啊!疼!!”
白骨蚊子疼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整張臉扭曲得像個被踩扁的包子哀嚎道:“哎喲我的小祖宗快鬆手!!”
春梅被嚇了一大跳,急忙撲上去救人——準確說是救胡子。
她一隻手掰龍暖寶的手指,一隻手護著白骨蚊子的下巴,嘴裡還不停地哄著:“暖寶乖,鬆手,快鬆手,聽話啊!!”
可龍暖寶哪肯鬆手?小臉憋得通紅,額頭上青筋都快跳出來了,兩隻葡萄大的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白骨蚊子,仿佛在說:“你完蛋了,老登,敢嚇唬本小姐”
足足折騰了半炷香時間,春梅才用儘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那雙“奪命小手”從白骨蚊子的胡須上扒了下來。
白骨蚊子一屁股粗大的白骨之上,摸著自己稀疏了不少的胡子,欲哭無淚:“哎吆……這孩子什麼毛病啊?怎麼老是扯我胡子?這是跟誰學的啊?”
就在這時——
“笨……!”
一個奶聲奶氣、軟糯糯的聲音,突然響起。
春梅和白骨蚊子同時僵住,緩緩轉頭,目光齊刷刷投向龍暖寶。
隻見那小團子正坐在春梅懷裡,小嘴微微張開,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
“那……!”
又是一聲。
兩人呼吸一滯。
“走……!”
第三聲響起,清晰、堅定、擲地有聲,仿佛天道親授。
龍暖寶抬起一隻肉嘟嘟的小手,緩緩指向北方。
空氣凝固了。
三秒鐘後……
“這孩子會說話了?”
白骨蚊子猛地跳起來,胡子都忘了疼,瞪大眼睛,聲音顫抖,“她……她不是隻會‘啊啊啊’和‘奶’嗎?!什麼時候學會說話了啊?”
春梅也被嚇了一跳,她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暖寶開口說話,而且一說就是句個字,還帶情緒!
“走……!”
龍暖寶再次發聲,小臉認真,小手堅定,仿佛在說:“再不走就繼續薅你胡子。”
白骨蚊子一個激靈,瞬間從震驚中回神。
他猛地一拍大腿:“走!必須走!小祖宗發話了,天王老子也得走!”
他急忙調動體內靈力,腳下那根粗大的白骨“嗡”地一聲爆發出耀眼白光,瞬間化作一道白芒,衝天而起,直奔北方!
此時,華國中都,方齊天的辦公室。
方齊天正皺著眉頭,手裡捏著一份報告,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
對麵坐著海中天和張三山,兩人安靜得像兩尊雕塑,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打擾到方齊天。
突然——
方齊天臉色一變,猛地捂住胸口,手裡的報告“啪”地掉在了桌子上。
“齊天,怎麼了?”
張三山和海中天齊聲驚問。
方齊天擺了擺手,臉色發白:“沒事……就是突然心慌,總覺得發生什麼?”
好一會兒,方齊天才緩過勁來,重新撿起報告,沉聲問:“海族那邊到底什麼態度?打還是和?有結論沒?”
張三山趕緊答:“接觸過了,他們沒想打,就是點名要咱們交出兩個王子。”
“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