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既有震驚,又有複雜,更有難以言喻的痛惜。
而那抹白衣,早已消失不見。
風起雲湧,江湖再起波瀾。
一場婚禮,成了一場驚世血案;一個歸來者,掀開了塵封多年的恩怨情仇。
誰也不知道,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
我乃龍虎山白玉堂,今日夏家有取死之道,日後,必將血洗!
這一聲斷喝,如驚雷炸裂於蒼穹,滾滾回蕩在整座金碧輝煌的婚禮大殿之中。
聲音似從九天垂落,又仿佛自地底湧出,四麵八方皆有回響,令人難辨其源。
音波所至,梁上塵埃簌簌而下,燭火劇烈搖曳,賓客席間頓時陷入死寂,連呼吸都仿佛被凍結。
主桌上,葉龍猛然抬頭,臉色煞白,額頭青筋暴起,雙眼圓睜,瞳孔急劇收縮,宛如見到了世間最不可能之事。他嘴唇顫抖,喃喃低語:“不……不可能……是他?他沒死?他竟然還活著!”
聲音越說越高,最後幾近嘶吼,整個人狀若瘋癲,手中酒杯“啪”地碎裂,酒液與瓷片四濺。
眾人聞言,心頭皆是一震。
殺人奪妻,竟還敢自報家門?這等膽魄,這等狂妄,簡直是將整個夏家乃至在場所有勢力的臉麵踩於腳下!可偏偏,那聲音中透出的冷厲與殺意,令人不敢輕視。
然而此刻,無人再去理會葉龍的失態。
所有人的目光,如被無形之線牽引,齊刷刷投向高台之上——那本該紅綢高掛、龍鳳呈祥的婚台,此刻卻成了人間煉獄。
夏淵跪坐在血泊之中,懷中抱著早已氣絕的夏至。
那曾是夏家最耀眼的少主,今日被一擊斃命。
而新娘——那位風華絕代的慕容芊芊,早已不見蹤影。
“至兒……至兒!”
夏淵嘶聲哭喊,聲音沙啞破碎,眼淚與鼻涕混作一團,順著花白的胡須滴落在兒子冰冷的臉頰上。
他堂堂夏家家主,一方霸主,今日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眼睜睜看著兒子慘死,兒媳被劫,婚禮變葬禮!
荒唐!可笑!悲憤!恥辱!
眾多賓客麵麵相覷,心中驚濤駭浪。
這場婚禮,原本是夏家與蘇家聯姻的盛典,八方來賀,萬族齊聚,象征著兩大世家的強強聯合。
可誰又能想到,一炷香前還是鑼鼓喧天,一炷香後卻成了血雨腥風?更令人膽寒的是,行凶之人竟能在陣法森嚴的夏家大殿中,當著數千賓客的麵,殺了新郎,擄走新娘,還能全身而退!
這是何等修為?何等手段?何等的膽魄?
“開啟家族防禦法陣!封鎖萬裡之內所有傳送陣!絕不能讓他跑了!”
一聲厲喝如驚雷炸響,打破死寂。
說話的是一位須發皆白的夏家長老,身披紫金長袍,手持蟠龍杖,眼中寒光凜冽。
他是夏家的一位長老,此刻他怒不可遏,袖袍一揮,一道金符衝天而起,在半空中炸開,化作萬千符文,瞬間激活了夏家祖地的九重護族大陣。
轟隆隆——!
大地震顫,九根通天石柱自地底升起,金光交織成網,籠罩整座城池。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各大傳送節點,皆有夏家執法弟子持令封鎖,嚴禁任何人出入。
高台上,夏淵終於從悲痛中回過神來。
他緩緩抬頭,目光如刀,直刺賓客席中的葉龍,聲音低沉如深淵寒流:“葉龍!你龍虎山……真是好膽!今日之事,若不給我夏家一個交代,你——休想活著走出此地!”
葉龍渾身一震,猛地站起,怒目而視:“夏淵!你莫要血口噴人!此事與我龍虎山無關!白玉堂早已失蹤,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你若想尋人報仇,也該查清真相,莫要遷怒於我龍虎山!”
“無關?”
夏淵冷笑,眼中殺意滔天,“白玉堂他,殺人奪親,你還敢說無關?今日,你若不交出白玉堂,我夏家便與龍虎山,勢不兩立!”
話音未落,整個大殿殺氣彌漫,夏家子弟紛紛拔劍,直指葉龍所在方位。
真相,似乎遠比他們所知的,更加黑暗。
死寂如淵。
空氣死寂如淵,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而艱難。
夏淵那一聲怒吼仍在穹頂回蕩,餘音未絕,卻已無人應和。
那抹白衣,如雪落寒潭,悄然無蹤,仿佛隻是眾人眼中的一場幻影,又似天外孤鴻,掠過塵世,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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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高台上那具尚溫的屍體,卻如一座沉默的碑,宣告著方才那一幕並非虛妄。
夏家少主,南荒年輕一輩中最耀眼的天驕之一,竟在一指之間,命喪黃泉!
鮮血自他眉心蜿蜒而下,如蛛網般爬滿青玉地磚,暗紅漸轉為黑,散發出淡淡的血腥與靈力潰散的焦灼氣息。
他的眼睛還睜著,瞳孔中凝固著驚愕與難以置信——他至死都不瞑目。
慕容九立於階下,指尖微顫,掌心傳訊玉簡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直射天際。
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如浪,雙目緊縮如針尖,死死盯著那片白衣消逝的方向。
“白玉堂……你瘋了嗎?”
他低聲喃喃,聲音幾不可聞。
他與龍慕相識於蒼龍秘境,本想設計將他鎮殺,沒想到他會誅殺夏家少主,劫走他姐!
這不隻是殺人。
這是誅心!
是對夏家和慕容家兩大千年威嚴的當眾踐踏,這是對南荒秩序的公然挑釁!
他知道,今日之後,南荒必將風雲再起。
此時納蘭容跌坐在地,手中玉牌碎成粉末,隨風飄散。
那是他家族”的緊急聯絡信物,唯有在他遭遇生死危機時方可動用。
此刻玉牌碎裂,意味著他已向家族示警:他遇險,生死危機!
冷汗自他額角滑落,浸濕衣領。
他雙手顫抖,腦海中不斷浮現龍慕那雙眼睛——平靜如深潭,無波無瀾,可就在那潭水之下,卻似藏著焚天滅地的烈火,隻待一點火星,便可燎原萬裡。
“我……我隻是來吃席的啊!”
他在心中狂吼,幾乎要撕裂胸膛,“我怎麼知道他會動手?!我怎麼攔得住他?!那一擊,恐怕連夏家老祖都來不及反應!”
可他知道,沒人會信。
夏家不會信,他們隻會認定他是同謀;賓客不會信,他們隻會將他視作叛徒;甚至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城外,烏雲漸聚,層層疊疊,如墨染蒼穹。
電光在雲層中隱現,時而如銀蛇狂舞,時而如天罰之刃,蓄勢待發。
風起雲湧,天地色變。
仿佛連蒼天,也在為這場即將席卷南荒的風暴而震怒。
而在體內空間中,一道白衣身影正踏空而行,懷抱昏迷的紅衣女子,步伐從容,不疾不徐。
他身後,是破碎的婚禮,是憤怒的家族,是追殺的強者,是整個南荒的敵意。
可他眼中,唯有前方
“哪怕——天下皆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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