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遠處天際上空,一道金芒驟然撕裂雲層,如逆飛流星,劃破長空,留下一道熾烈的光痕。
仿佛蒼穹被利刃劈開,瞬息間燃起灼目的軌跡。
那光芒快若幻影,在高空罡風中疾馳穿梭,連空氣都被擠壓出低沉的嗡鳴聲。
這道金芒的主人,正是剛剛從道樓丹藥大比賽場驚險脫身的龍慕。
他立於金翅蟻背上,衣袍獵獵,黑發狂舞。
腳下的金翅蟻雙翼展開足有三丈,每一片翅膜都流轉著淡淡符文光輝,宛如古老陣法在呼吸吐納。
每一次振翅,虛空微顫,速度竟不遜於元嬰修士禦劍飛行。
龍慕回首望去,千裡之外,一道青紫色流光仍在緊追不舍。
雖已縮成一點微芒,卻依舊執著未散,如同附骨之疽。
“我去……還真是被盯上了啊!”
龍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微變,額角滲出細密冷汗,“剛才要不是靈機,瞅準機會跑路,恐怕現在早就被那群老家夥圍攻了。”
一邊說著,他下意識地拍了拍胸口,仿佛要確認心跳還在。
片刻後,緊繃的肩膀才緩緩鬆弛下來,嘴角揚起一絲劫後餘生的苦笑:“沒想到堂堂道樓,竟然這麼不守規矩,這也太過分了吧。”
風聲呼嘯耳畔,吹得衣袂翻飛。
他仰頭望向前方茫茫天路,眼神漸漸堅定:“不過……此行值得,青靈丹到手了!”
金翅蟻似感應到主人心緒,發出一聲低沉嗡鳴,雙翼猛然一震,速度再度飆升,瞬間化作天邊一抹殘影,徹底消失在雲海深處。
“該死,賊子!竟敢搶本姑奶奶的至寶,你死定了!”
一聲怒喝如驚雷炸響,撕裂了蒼穹的寂靜。
聲音清亮中帶著火氣,宛如銀鈴震怒,卻又裹挾著滔天殺意。
納蘭嫣然懸浮半空,一襲月白色長裙獵獵翻飛,青絲在疾風中狂舞如瀑。
她玉手緊握,指尖幾乎掐進掌心,眸光如電,死死鎖定前方那道倉皇逃竄的金色流光,眼中怒火幾欲焚天。
她是真的怒了。
方才那一幕混亂至極——丹劫降臨,九重雷雲翻滾,天地失色。
她本是好心出手,以青冥鎮靈塔鎮壓劫雷餘波,助那人渡劫成功。
可誰曾想,非但沒得一句感謝,連自己視若性命的法寶都被順手牽羊帶走了!
而此時的龍慕,對此一無所知。
他立於金翅蟻後背上耳邊狂風呼嘯,吹得臉頰生疼。
回頭望去,隻見身後一道銀白流光如影隨形,速度驚人,距離已從最初的千裡縮至不足六百裡,甚至能隱約看清那女子輪廓——眉目如畫,卻滿是煞氣。她手中一杆長鞭虛引,似隨時準備抽碎虛空。
“小金子,再快些!要被追上了!”
龍慕聲音發緊,額角滲出冷汗。
“主人,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呀!”
金翅蟻幽幽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嬌嗔與委屈,“人家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翅膀都快扇冒煙了,你還嫌不夠快?”
龍慕嘴角一抽:“哪裡冒煙了?彆鬨了,命要緊啊!”
“哎呀,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快跑吧!”
他焦急催促,心中暗罵自己倒黴。
原計劃是在丹劫最猛烈時悄然遁走,神不知鬼不覺取走青靈丹便可全身而退。
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是個脾氣火爆、法寶犀利的女人!她祭出那座青冥鎮靈塔,竟引動天劫偏移,逼得他不得不提前撤離,
“彆廢話了,快跑!”
龍慕無奈,隻能再次催促道!
“主人,這已經夠快了呀,誰讓你不按套路出牌呀,現在知道急啦?”
“嘿,自己跑得慢,還怪我?”
龍慕忍不住嘀咕。
話音未落,金翅蟻猛然收攏雙翼,身形驟然停滯於高空,仿佛時間凝固。
風停了,雲滯了,唯有壓抑的怒意緩緩升騰。
“主人……你說什麼……?”
金翅蟻轉過頭,複眼中閃爍幽綠光芒,語氣冷得像冰,“你這個老六,自己惹禍不說,還怪起我來了?不跑了!大不了一死!今天就算魂飛魄散,我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你……你……!”
龍慕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背過去。
不過吐槽一句而已,怎麼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
“你為什麼不按套路出牌?”
金翅蟻越說越氣,聲音都拔高了幾度,“之前說得好好的,丹成即走,隱匿氣息,結果呢?你臨時改主意去搶青靈丹,現在被人追殺,你說你怎麼這麼能作?主人,你腦子裡是不是全是水啊?就你這樣,還修個錘子仙?我看還不如去工地搬磚,最起碼搬磚不需要腦子,還能混口飯吃!”
龍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反駁又無力開口。
事實確實如此,可是他也不想這樣啊,要怪隻能怪那個出手幫他的人了。
“小金子,彆鬨了……”
他語氣軟了下來,近乎哀求,“真的要追上來了,快跑吧!等脫險了,我請你吃百年靈乳,整壇的!外加十株千年玄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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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金翅蟻冷哼一聲,卻不為所動,“本姑奶奶現在隻想毀滅,不想活了,太累了啦,天天提心吊膽,修什麼仙呀?我看是修心魔吧!”
龍慕簡直欲哭無淚。
就在他萬般無奈之際,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忽然在他識海深處悠悠響起:“小子,莫慌,有吾在此,待吾出手,將其擒下,送你做道侶,豈不美哉?”
“前輩,你……?”
龍慕渾身一震,猛地瞪大雙眼。
那聲音仿佛來自遠古深淵,帶著腐朽與威嚴的氣息,竟讓他靈魂都微微顫抖。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隻見前方不遠處,一道身影從虛空之中一步邁出,此人不是彆人,正是白骨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