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季老清了清嗓子,說道,“你看,念禾去經商,然後建學校、捐助科研,這給國家挖掘了多少人才?你把她拘在研究所裡,她一個人的作用還能比一千、一萬個人大?”
任先生看看季老,這才想起來季家的小孫子季銘亦已經在各個山區跑了快兩年了。
這樣想想,林念禾去經商似乎也沒那麼不能接受了。
隻是他麵子上仍有些掛不住,不想自己被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兩句話說服。
季老睨著他,直接說:“就說這些,我是不會逼迫念禾做不想做的事情的,這是我乾孫女,我能給你解釋兩句已經算給你麵子了。”
自打林念禾那年在香江生死一線後,季老對她的包容度就無限度提高。
可以說,隻要林念禾不是殺人放火作奸犯科,老人家都不會與她為難。
任先生呼吸一滯,看季老的眼神頗為哀怨。
不給他人,連句好聽話都不說。
這老朋友是越來越沒法要了。
林念禾適時笑著敬了杯茶給任先生:“任老師,您彆生氣了,雖然我不在研究所,但我永遠是您的學生。如果以後真有什麼難題需要我來解,那我有空的話一定義不容辭。”
這話說得很漂亮,任先生順勢接過了茶盞。
“行吧。”
他點了點頭,終於說服了自己,放林念禾離開。
季老笑眯眯地問他:“要不要留下來吃頓飯?”
“不了,學校裡還一堆事,”任先生搖頭,“77級學生特殊情況太多了,安排工作很吃力。”
這話可不是托詞,這一批學生有的已經結婚生子,再不然就是老家裡父母年事已高,安排工作總是要考慮到各個方麵。
任先生原本想直接離開的,但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便問林念禾:“你們班另外的那一個女同學趙海妹,她家裡是什麼情況?”
“嗯?”
林念禾愣了一瞬,下意識問,“海妹怎麼了嗎?”
任先生歎了口氣,說道:“她也不想留在京城,想要回老家去,可她家那邊就沒有相關單位。”
林念禾還真不太了解趙海妹的家庭狀況,趙海妹沒有說起過,她也沒有細問。
尤其在她搬去88號院後,兩個人的交流基本就隻在課堂上了。
不過林念禾倒是知道趙海妹一直很努力地抄寫稿子賺錢,而她平時的吃穿卻並沒有因為工資增加而變好。
“我不太了解她家的具體情況,”林念禾說,“不過她家條件一直不大好,她平時生活特彆節約。”
任先生瞧著林念禾:“你替我問問?如果有什麼需求都可以提,她是個耐得住性子的好孩子,很適合做科研。”
林念禾不想攬勸人的活兒,隻說:“那我可以幫您問一問她有什麼需求,具體如何談,隻能您與她說了。”
“行。”
頂著任先生著急的目光,林念禾也沒敢拖遝,與季老道彆後就跟著任先生回了北大。
一路上,任先生沒少嘮叨她要詳細了解趙海妹的情況,還拍著胸脯表示不管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提出來。
林念禾覷著他的神情,很確定任先生是真心實意的。
於是,她回了學校就直接去趙海妹常在的圖書館角落找到了她。
“海妹,任先生說了,隻要你肯留在京城的研究所,有什麼要求都可以!”
林念禾開門見山地把任先生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