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爸生平第一次拿槍的手有些抖。
他忍不住去想,自家閨女那麼……呃,其實她膽子也不小……她當時一定很……可能也沒那麼害怕……
但不管怎麼樣,他就是不能看自己閨女被彆人欺負了!
「秉輝、秉輝你冷靜……」
張建軍感覺自己的喉嚨乾澀,再次舔了舔嘴唇。
他雖然也當過兵,但他是通訊兵出身,和林爸這種戰場上下來的鐵血硬漢比,氣勢上就弱了不止一成。
林爸瞥了眼想上前卻又不敢亂動的張媽和鵪鶉似的張天,嘴角的冷笑愈發濃鬱。
「林秉輝!」
房門再次被撞開,晚了一步的蘇爸適時到來。
他從背後撲住林爸,把他的胳膊按了下來:「你穩當點兒,禾禾還發燒呢,你跟人拚死拚活的像什麼樣子?子瑞不在家,你還是先回家照顧禾禾!」
林爸的手顫抖兩下,到底沒再掙紮。
張建軍看著從天而降的蘇爸,感覺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他顧不上擦冷汗,殷切詢問:「禾禾病了?她怎麼樣?送醫院了沒有?」
「嘭!」
林爸一拳砸在張建軍的鼻梁上,指著病床上麵無人色的張天說:「我閨女要是有什麼差錯,我親手斃了他。」
撂下這句話,林爸徑直轉身離開。
蘇爸瞥了眼嘩嘩淌鼻血的張建軍,搖了搖頭:「你說你惹她乾什麼?」
「哎,老蘇……」
張建軍顧不上自己的傷,抓著蘇爸的手問:「禾禾到底怎麼樣了?」
蘇爸用冷淡的眼神睨著他,甩開他的手說:「念禾的身體從小就弱,她經得起你兒子連罵帶打的?」
言罷,他看向粽子似的張天,說:「小子,你命挺好。」
張天不自覺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問:「什、什麼意思?」
他都被打成這樣了,還叫命好?
那命不好得什麼樣啊!
「嗬。」
蘇爸冷冷一笑,並未給他答疑解惑,轉身就走。
病房的門被摔得震天響。
張媽這會兒才回過神來,趕緊拿出手絹給張建軍擦鼻血。
「這都叫什麼人啊……一群莽夫,粗魯!」她皺著眉頭,輕聲罵著。
張建軍不耐煩地撥開她的手,煩躁不堪地揉著自己的頭發。
他瞥見鵪鶉似的兒子,隻覺怒火中燒,三兩步衝上去,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張天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挨父親的打。
他錯愕地看著父親,眼中儘是不敢置信:「爸!你打***什麼!」
張媽看著兒子傷上加傷,頓時心疼得不行,她三兩步衝上去,把張天護在懷裡:「你要打就打我!兒子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打他乾什麼!」
「你、你……」
看著妻子至今還拎不清情況,張建軍氣得手都在抖。
「你就慣著他吧!」
張建軍氣得不行,反倒說不出什麼狠話了。
張媽心疼得直掉眼淚,揉著兒子的臉瞪回去:「有能耐你去揍林秉輝啊!欺負我兒子算什麼英雄?」
張建軍怒極反笑:「你有沒有腦子?你兒子動的是林念禾!她是什麼人?是你說嚇唬就嚇唬的?」
張媽梗著脖子回吼:「她不就是林秉輝的女兒嗎?生個病還得我兒子給她陪葬?她也配!」
「她如果隻是林秉輝的女兒,那就簡單了!」
「蘇家的兒媳婦了不起?大院是他們兩家的?現在又不用打
仗,他們有什麼可牛的?」
自打張天出生後,張媽的全部心思都在這個兒子身上,說是雙耳不聞窗外事也不為過。
她聽到丈夫這樣說,腦子能想到的隻有林家和蘇家那點兒姻親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