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屬下唄,從進門到現在,已經不止一個人跟我說晏大人喜事將近了。我一個當哥哥的消息居然還不如他們靈通。”陳瑛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撐著下巴意味深長地看他“所以你是真的喜事將近”
“八字還沒一撇。”
“怎麼沒撇。”
陳瑛笑著道,“我都聽彩衣說了,你和他在驛站的事。”
彩衣其實也是陳瑛借出去的人,做決定之前都會跟他商量。其實說起來,讓蕭洄裝作侍妾柳依依其實還是他的意思。
“二十多歲都沒動心過嘖嘖,成親的滋味怎麼樣話說你倆不會真的入洞房了吧。”
那可真就是太厲害了。
晏南機輕聲警告“不要瞎說。”
陳瑛吹了聲口哨,語氣流裡流氣“可以啊,我不過就出去了幾天,這就搞到手了,枉我為你倆的事兒操碎了心。”
搞了半天是瞎操心。
晏南機“閉嘴。”
評事院。
佟瞎子正踮起腳費力地將櫃子頂上頭的東西拿下來,那是一口大鍋,是他當年初來乍到時放下的東西。
他很迷信,進來前,有個道士說他一生命途多舛,即使入了大理寺也很難改變。唯一的解救之法就是買下這口鍋,然後放在這院子裡最高的地方。
佟實商信了,並且花光了當時身上所有的錢向道士買了這口鍋,在院子裡挑了又挑,最終放到了最高的櫃子上頭。
這鍋放了有些年頭了,積了不少灰,還有點嗆人。佟實商不夠高,勉強能夠得著邊。聞人魚走過來,一言不發地幫他將東西拿下來。
佟實商捂住口鼻忍住打噴嚏的想法,連聲道謝。聞人魚朝他點了點頭,就又去收拾其他的東西了。
鄒生就坐在窗沿上,擦他那把寶貝劍。
“鄒前輩,您讓一讓,擋著光了。”佟實商叫道。
鄒生“大白天的還要什麼光,看不見就趕緊挪出去。”
整個大理寺都在打掃,除了鄒生,他已經偷懶一上午了。
哦不對,還有一個。
“蕭洄那小子把自己關在屋裡乾什麼呢,也不知道出來乾活,全靠我們幾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鄒生道。
佟實商將帕子對折捂住自己的口鼻,在門口將鍋上的灰全部拍落,聞言小聲嘀咕“鄒前輩您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吧,怎麼好意思說彆人”
鄒生武功高深耳力極佳,當然聽得到他在說什麼,但他自詡前輩,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旁邊正堂,蕭洄正拿著刻刀,一點一點將邊框的紋路塞進去。為了更好地視物,他還在桌上點了一盞燈,暖黃的火苗映在他眼底,神色認真。
少年鼻梁上冒起幾顆細密的汗珠,不過這會兒正是專注的時刻,不能分心。
一個時辰之後,蕭洄長鬆了一口氣。將桌上的工具一一裝好後,拿起自己得意的作品往外走。
鄒生第一個聽見動靜“呀,我們大忙人終於出來了。”
蕭洄沒搭理他,而是徑直走到佟瞎子麵前,後者正專心清理他那口鍋,等察覺到時抬頭,看到有人背著光擋在麵前。佟實商眯起眼,通過輪廓,認出了他“蕭大人,您忙完了”
“嗯。”
蕭洄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他,說“試試。”
“這是什麼”
佟實商摸了摸,認出來這是西域的琉璃,不過好好的琉璃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蕭洄向他演示了一番這個琉璃鏡怎麼用,道“你戴上看看。”
“哦哦。”
雖然不知道這是乾什麼用的,但蕭洄是他的上司,佟實商還是聽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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