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自家天台,看了看暮色掩映中的城市,開始撥打電話。
由於時差的關係,此時的漂亮國那邊,天還沒有亮。
所以,電話打了好幾次,對方才打著哈欠接聽:“兄弟,你乾嘛呢?大清早擾人清夢合適嗎?我剛才夢到,跟一群長腿大洋馬在泳池邊開派對,大家正嗨皮著呢,就被你給吵醒了!”
“抱歉,等我回到紐約,再請你喝酒賠罪,”許近東無奈道,“是這樣的,我大哥和小妹,因為賣那種光盤被逮住了,我想打聽一下,他們從哪裡拿的貨?”
“是嗎?那可真不幸!”關洪濤打了個哈欠,“南哥並沒找我,是跟軍標談的,你問他唄。”
“原來如此。”許近東恍然。
他也沒料到,這一通電話還真的可以找到線索。
“最近這段時間,光盤賣得太火了,引發了上頭的關注,”關洪濤解釋道,“有些廠子被端掉了,我跟軍標的廠子,也緊急的轉移。你懂的,哪怕隻停工一天,損失都不少啊。”
“聽說老許那邊,也開始打遊擊戰,一會兒換一個地方,規模甚至還縮小了,船小好調頭,方便隨時跑路嘛。”
聽到這些行業內幕,許近東不禁搖頭。
原來有的盜版光盤廠子都被端掉了,許近南和許近西這些零售商出事,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隨時準備跑路,那麼確實不宜搞得規模太大。
“行吧,打擾你了,我再打聽一下。”許近東說道。
“人啊,還是不能太貪,要懂得見好就收。”關洪濤又說道,“像我嘛,最近兩三年都不打算再回國,反正生意委托手下的人管著,分給他們足夠的好處,有鍋讓他們背就是了。”
許近東嗯了一聲,他還是比較清楚關洪濤的為人,這位看似狂妄,貌似目中無人,實際上精明得很,不愧是未來要進軍華爾街的,一肚子的算計。
掛斷了電話,許近東先出去跟沈琳吃了個砂鍋海鮮粥,又天南地北的閒扯了一陣,足足兩個鐘頭以後,估計馬軍標也已經起床,這才打電話過去。
“近東兄弟,怎麼了?”馬軍標很好奇。
許近東徑直說道:“我大哥和小妹,因為賣盜版光盤進去了,也就是國慶節前的事情。”
馬軍標沉默了數秒,說道:“當初南哥找我,我可是勸過他的,告訴他乾這個有風險!他死活不聽勸,非得往坑裡跳,這可不能賴我。”
“尤其是,南哥向來運氣不太好,人太衰了,他出事不奇怪。”
許近東也沒料到,對方居然會這麼說。
他本來是打算興師問罪,責怪這姓馬的,把他的家人帶到溝裡,結果馬軍標甩得一手好鍋,根本不想擔責任。
“我大哥總共跟你拿了多少貨?他被逮住的時候,隻搜出了不到一千張盜版光盤,我怎麼覺得,遠遠不止這個數目。”許近東問道。
他非常清楚,關洪濤這些人的廠子,一天保底出產幾萬張光盤,雖然賣往全國各地,但是到許近南和許近西手裡的,總不可能隻有寥寥幾百張吧,那也太冤了。
“這個你就彆打聽了,不是小數目,”馬軍標解釋道,“總之,南哥是省內數一數二的大賣家,他隻被逮到這麼一丁點贓物,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