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嬌!
薛清茵振振有詞地說著“一切都是為了大哥”,然後把東西交給賀鬆寧就溜了。
她態度之坦蕩,甩手之利索,讓賀鬆寧絲毫不懷疑她要送的東西有什麼異樣。
賀鬆寧回到薛家,叫來了心腹。
“將這份禮送到淮南肖家,交到肖三爺手中。”賀鬆寧頓了下,道“即刻出發。”
賀鬆寧性格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他手底下的人深知這一點,所以將東西拿到手之後,不敢耽擱片刻,匆匆就趕至了碼頭。
說是交到肖三爺手中,他就一定不會假手他人,出半點差錯!
另一廂的氣氛就全然不同了。
薛成棟問“夫人呢?”
下人跪地,不敢抬頭去看老爺的臉色,支支吾吾道“夫人……夫人她……”
薛成棟頓時了然,語氣冰冷“又回許家了?”
“是、是。”
薛成棟緊皺著眉。
他實在有些不知道薛夫人究竟想要什麼了。
下人顫聲問“小的們去許家求夫人回來?”
薛成棟沉默半晌,道“再等等。”
若她一走,他便追去。如此多來幾次,隻怕更要亂套了。
……
之後連著幾日,薛清茵都沒能見到宣王的麵。
宣王的獎勵到底是告吹了。
薛清茵估摸著是軍營裡的事很多,她也不多問,隻對宮女道“取副牌來,咱們玩兒牌。”
宮人覺得這不成體統,但心裡又知曉這位在宣王心中的地位。便隻好苦著臉去了。
沒一會兒功夫,宮女捧著牌回來了,後頭還跟著個內侍。
那內侍一見薛清茵便躬身笑道“請側妃隨奴婢入宮,陛下召見。”
得,這下牌也沒得玩兒了。
薛清茵擦了擦沾滿點心屑的手,起身跟上。
入宮時已近午時。
內侍引著她進入到大殿中,一道身影飛快地站了起來,向她的方向走了兩步,然後又猛地頓住了。
薛清茵不由朝那道身影看了過去。
是魏王。
魏王久不見薛清茵,麵上湧現了幾分激動之色。
“坐下。”皇帝低沉的聲音響起。
魏王這才訕訕坐了回去。
薛清茵繃不住直想翻白眼。
你沒事吧?你在皇帝麵前這樣做,是生怕我死得不夠快嗎?
薛清茵麵上不顯,還是先規規矩矩地朝座上的梁德帝行了禮“拜見父皇。”
“嗯,起身吧。今日你們一同陪朕用膳。過一會兒,宣王也該來了。”
一旁的內侍連忙為她送上座椅。
薛清茵坐下來才看見,旁邊還坐著個喬心玉。
喬心玉朝她微微頷首,便算作是招呼過了。
再往前則是柳月蓉,她麵覆寒霜,嘴角緊抿,顯然很是不快。
這也算是進了宣王府之後,眾人難得齊聚一堂見上這一麵了。
梁德帝突地出聲問起喬心玉在魏王府的生活。
喬心玉自是規規矩矩地答道“承陛下厚愛,如今已經很適應府中的生活了。”
梁德帝點了下頭,道“你們幾個是妯娌之親,平日裡也該多來往,自然就不覺枯燥無味了。”
喬心玉應了聲“是”。
柳月蓉這才尋著機會,壯著膽子道“兒媳改日便舉辦個詩會,也邀宣王側妃一同到府上來玩。”
梁德帝滿意地笑了笑“先太祖的皇後便曾弄過女子詩會,你這點子不錯。”
薛清茵心道你們看我像是會作詩的樣子嗎?
梁德帝又道“朕聽聞你昔日在閨閣之中便善作詩。婉貴妃說起你,也稱讚你是飽覽詩書的才女。與魏王實在相配得緊。”
得皇帝如此誇讚,柳月蓉心下喜不自禁,她轉頭道“宣王側妃的兄長,在京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子。恐怕側妃比兒媳更善作詩。”
薛清茵撇嘴。
故意的是吧?
她麵露羞意道“魏王妃抬舉了。我自幼不愛讀書,一首也不會作。”
柳月蓉嘴角抽了抽。
怎會有人不學無術如此坦蕩?
不大怎麼說話的喬心玉驀地道“我也不大善作詩。”
梁德帝歎道“你父親雖為地方統軍之長,但並非尋常武官可比。他作的詩朕見了都不免稱讚。可惜他們遠在他處,否則他也能手把手教你作詩了。”
這一下就把話給歪走了。
柳月蓉咬了下唇,心道遺憾,沒讓薛清茵出成醜。
不多時,又一陣腳步聲近了。
卻是金雀公主到了。
她向梁德帝請了安,便直奔薛清茵而來“多日不見,氣色竟好些了。”
薛清茵也笑道“公主今日也是光彩照人。”
金雀公主掩唇笑道“你這張嘴就是甜。”
魏王在那廂如坐針氈,止不住地往薛清茵看過來。
他心道。
那唇應當是甜的。
隻可惜輪不到他來嘗了。
金雀公主說完,便令人將椅子擺在薛清茵的身側,她緊挨著就坐了下來。
其餘人她是一個也沒搭理。
柳月蓉見狀,心下便有些許不快了。
很快,四公主也到了。
她一眼就先瞧見了薛清茵。
幾日不見,那日的教學之後就沒了下文,實在叫四公主心中如懸大石,難受得緊。
四公主朝梁德帝行了禮,也是想也不想便奔薛清茵而去。隻是再一瞧,薛清茵左邊是金雀公主,右邊是喬心玉。
竟沒了半點空隙!
四公主大為失望,隻能生生拐了個彎兒,不情不願地去挨著柳月蓉坐了。
柳月蓉將這種種收入眼中,心中暗罵,這四公主真是個吃裡扒外的!明明是婉貴妃養著她,她卻衝著薛清茵搖尾巴!
而梁德帝不動聲色地看著,暗自皺眉。
終於,這時候有內侍高喊了一聲“宣王殿下到。”
宣王身穿玄青色衣袍,跨步進門,身形高大,頓給人以壓抑之感。
薛清茵明顯能感覺到他先掃了自己一眼,然後才行的禮。
好嘛。
今天進門的,全都是第一個先看她。
這頓飯就算是人齊了。
“今日乃是家宴。”梁德帝麵露溫和之色,“都不必太過拘謹。”
柳月蓉心頭一點不覺得榮幸。
家宴怎能有喬心玉和薛清茵的份兒?不過兩個側妃罷了。
奈何她心中再不快,也無法更改梁德帝的念頭。
宣王和魏王分彆在梁德帝兩手邊落座,然後各自的媳婦各挨各的。
公主之尊都隻能屈居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