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因也是由你薛侍郎起的啊!
今日這才有了無法轉圜的境地!
薛成棟“……”
其實大臣們這會兒也覺得,雖然宣王是很喜歡側妃,但這天下女子,沒了一個,還有第二個。何至如此?
去了封地,那就遠離了權利中心啊!
哪個王爺會乾這樣的事?
但他們敢說這些話嗎?
不敢。
眼下正是宣王憤怒悲痛之時,誰敢說一個女人不算什麼,大把的女人等著給您生孩子呢。
梁德帝長歎一聲“……朕允你就是了。朕記得你的封地是在幽州,幽州苦寒,改封汴州如何?”
汴州富庶,而且離京城很近。
眾臣還以為那裡本會是魏王的封地,誰知道最終落在了宣王手中。
“若改封汴州,還不如改封益州,那裡是側妃的故鄉。”宣王淡淡道。
“罷了,那朕就不勸你了。那便改封益州吧。益州自古少兵禍,你征戰數年,也是時候歇息了。”梁德帝道。
眾臣還有些沒回過神。
這就……決定好了?
宣王真要離京去封地?
梁德帝跟著話音一轉,冷聲道“那驅走朕兒子的人,也該付出他的代價了。”
……
這廂薛清茵睡了一覺起來,便見許芷坐在她的床邊盯著她。
“阿娘怎麼連眼圈兒都熬黑了?”薛清茵無奈道。
許芷雖然知道薛清茵並沒有中毒,也隱約知道了外頭的動靜究竟怎麼回事……
但她還是不敢再離開薛清茵半步。
“我守到宣王來接你便能放心了。”
“不讓我繼續住許家了?”
“不了。許家不安全,你還是跟在宣王身邊最好。”許芷說這話,心頭都還有些痛。
不過想到賞花宴那日宣王的模樣……許芷也不得不感歎,雖生於帝王家,但恐怕未必能找到第二個比他更好的良人了。
天色漸晚些時候,宣王來了許家接人。
許芷看著宣王跨進門來。
他身上煞氣很重,但許芷沒那麼怕了。
“清茵,交給殿下了。”許芷抓著薛清茵的手,放到了宣王掌中。
比薛清茵出閣那日,還要來得更真情實感。
宣王低低應聲,帶著薛清茵拜彆了許芷,往王府回去。
另一廂。
徐家人企圖去見寧確。
如今還在世的徐家人本身才乾和城府都一般,隻是多年積累下來,攀附於他們的人越來越多,那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龐然大物。
如今遇到這樣直接將他們老底都抽走的打法,一下就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但寧家的門房低聲道“先生不在家中。”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怎能不在家中?”徐嘉誌怒聲道。
門房道“小人不知,先生辦事,哪有向小人交代的道理?”
徐嘉誌氣了個倒仰,不顧身份一把抓住了那門房的領子……
但這時候身後的人拽了拽徐嘉誌,焦灼地道“老爺,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恐怕……恐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陛下就要來傳召了……若是不在府中而在寧家,恐怕還要牽連寧刺史。”
徐嘉誌冷笑道“沒有徐家,哪來的他?眼下他倒躲起來了,就算將他牽連進來又如何?”
門房聽了這話都皺眉,心道咱們先生坐到刺史的位置,分明是倚靠自身的才乾。你還是徐家嫡親的兒子呢,怎麼沒見你混出個什麼名堂?可見人蠢不能怨旁人!
寧確這會兒確實不在府中。
他一路奔向了許家。
等叩開了門,見到的便是許芷冷漠的麵容。
寧確輕喘著氣道“前兩日許家外有親衛把守,未曾到近前來。宣王側妃……如何了?”
許芷冷淡道“先前不曾細細思量過,如今想來,寧刺史到底是魏王派係的人。我愛女心切,難免不用提防的目光看寧刺史……”
“此事……複雜。”寧確也不知該怎麼和許芷說。
這次的事,對於聰明人來說其實就是個陽謀。
打從他聽聞賣官鬻爵一事在查辦了,就嗅到了其中不對勁的味道。
但徐家沒有聽他的。
寧確打起精神,道“今日朝上,宣王自請離京去封地,此後無詔便不得再入京。”
“什麼?”許芷震驚。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恐怕是為了她女兒……
寧確又道“徐家倒台之後,皇帝多半會留我在京中做官。沒了徐家,他更能放心地授權柄於我。”
許芷擰眉“你與我說這些作甚?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既然是沒有可能的事,又何必再浪費彼此……”
“不浪費!”寧確打斷道。
寧確低聲道“宣王需要有人留在朝中,我……可以做那個人。”
許芷麵色微變“進來說話。”
這樣的事怎能在門外說?
寧確便也厚顏擠進門去,低聲道“皇帝是個多疑的人,而且掌控欲強,等到十年過去,二十年過去,這隻會變本加厲。宣王自請離京,以退為進,是一步極好的棋。
“可若是無人與之配合,這步棋便總要走得久一些。若有人與之配合,興許隻是幾年光景……”
許芷臉色大變,一把捂住他的唇“你瘋了?你莫說了。”
寧確小心翼翼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
他還記得她上次手上紮了木刺的模樣。
寧確低聲道“我本想著夫人若哪日與薛侍郎和離,興許便有我的機會,能迎娶夫人過府。隻是如今看來……”
許芷不自在地收回手,眉頭擰成了麻花。
寧確無奈笑道“隻是如今看來,恐怕還不能被外人知曉我對夫人的這份情意。若夫人瞧得上我,從今往後,便隻能做夫人的地下情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