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了這樣大的罪,有何不可?”梁德帝頓了下,“你怎麼看起來,並不怎麼高興?”
薛清茵垂眸道“做宣王妃倒也沒什麼好的,事事都要循規蹈矩……”
梁德帝失笑“那朕允你失儀,允你不必事事按製可好?你可莫要再說孩子氣的話了。等你到了封地上,若沒有王妃的身份,王府的屬臣如何肯服你呢?”
薛清茵不說話。
那一瞬間,梁德帝甚至有些懷疑,薛清茵是不是已經明白過來他在其中的手筆了……
梁德帝耐心哄道“你且再看看另一封聖旨呢……”
“無非是封我母親做誥命罷了。”薛清茵道。
梁德帝“……”“你看看你這說的什麼話?還無非。旁人求都求不來呢。”
薛清茵問“是幾品?”
“自己看。”
薛清茵露出賭氣之色。
梁德帝無奈道“你父親是幾品,自然你母親也就封幾品的誥命。”
“他們都和離了。”薛清茵小聲嘀咕。
“是啊,但朕有旨意,誰敢有異呢?”
皇帝還當她是說和離後封誥命這於禮不合。
薛清茵道“反正已經和離了,也不必按我爹官兒的大小來了。能給我阿娘封個一品嗎?”
梁德帝“……”
感情你是這麼個意思啊。
一品。
你可真敢要。
不過梁德帝的懷疑反倒因此打消了。
這還是薛清茵的性子,半點沒有變。
驕縱得很,半點虧也不肯吃。
她若真知道他的手筆,隻怕對他又怕又恨了。
哪裡還敢說這些話?
“好吧好吧,一品便一品。”梁德帝沒好氣地道“隻怕旁人都要疑心朕對你娘有什麼念頭了……”
先太祖在時也不是沒開過這樣的先例。
但那是先太祖看上了彆人的娘。
“陛下問心無愧怕什麼?”薛清茵抬眸脆聲道。
梁德帝眸光一閃,心中有處被觸動了。
薛清茵說完這才來了點精神。
她不高興地道“陛下不知道,我現在想起來喝了那勞什子斑蝥,我都還想吐呢。”
梁德帝指著聖旨“這也不能叫你高興?”
“想到要去益州了,哪裡高興得起來?”薛清茵扁嘴。
梁德帝一下沉默了。
他看著薛清茵,又看了看宣王。
他確有幾分不舍。
這些日子以來,皇宮中難得有了些歡快氣氛……
梁德帝對一旁的內侍道“將聖旨送回去,按側妃,不,宣王妃說的改了吧。然後再到許家去宣旨。”
內侍應聲離開。
梁德帝這才看向宣王“陪朕小酌兩杯吧。”
他扭頭想對薛清茵說,親手去備些小菜。
但很快就想到了,薛清茵乾啥啥不會……還是算了。
不過薛清茵很識趣地起身道“我得去備些禮等著恭賀我阿娘……”
“去吧,去吧。”梁德帝擺擺手。
薛清茵走出去,卻正好有下人走來,說是許芷來見她了。
“我聽聞你與殿下要去益州了。”許芷上來便道。
薛清茵點點頭,笑著道“是啊,我常聽阿娘說起懷念故鄉的吃食,和那無邊的大山……我也能陪著阿娘去重拾回憶了。”
許芷道“我就不跟著你們去了。”
“啊?”薛清茵一愣,不過也沒有那麼意外。
她笑嘻嘻地問“是因為寧刺史嗎?”
許芷沒像往日那樣同她嬉笑。
她隻是摸了摸薛清茵的腦袋。
許芷心道,不,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