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留興州可把他們閒壞了,如今殺入益州,正是為保護百姓呢。若能斬殺幾個敵人,便又是一份兒軍功,可保家中親人生活無憂。
“玄甲衛便留在興州保護王妃。”宣王下令。
薛清茵立在一旁,卻顯得有些氣悶。
不帶她。
不帶她。
不帶她!
“不必將玄甲衛留給我。”她悶聲道,“戰場上何等危險,他們是你的親軍,是你身邊最如臂使指的人。自然是留在你身邊更好,留給我又有何用?”
宣王擰了下眉,但很快便道“留下杜鴻雪,他自會指揮他們護住你。”
薛清茵也跟著皺眉,道“人家不要軍功的嗎?跟著我作甚?”
方成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二人第一次起爭執,竟然是在這樣的時候。
宣王沉聲道“茵茵,我要你平安。”
“你認為他們能打到興州來?”
“大軍不能,但探子呢?奸細刺客呢?”
薛清茵小聲道“那我跟著你不好嗎?”
“行軍會走得很急,茵茵,你適應不了。”宣王隻是陳述了客觀原因。
薛清茵抿住唇,也覺得自己的身體太弱了些。
先前依仗身體不好,躺平得那叫一個舒坦。
如今才知道人還是不能太弱……
跑都跑不快!
“我不想拖累你,但聽起來,我的確像是個負累。”薛清茵的語氣更低,連眉眼都耷拉了下來。
在京中還好,離了京城,想要刺殺宣王的人必然多如過江之鯽。
而她作為宣王妃,也難免作為靶子被盯上。
偏偏她還手無縛雞之力……
她那套對付宮裡頭的那些人還勉強夠用,但一旦見了真刀真槍,便是毫無意義的。
薛清茵有些沮喪,頭一回從中品味到無力感。
宣王見她垂首不語,一下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中,又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
薛清茵一下推開他“好了,你去吧。”
宣王卻沒有鬆手。
薛清茵趴在他肩頭道“我沒有生氣,你去吧。”
宣王抱住她的手臂更用力地緊了下,然後才鬆開。
薛清茵輕輕吸了口氣,重振精神,對宣王笑了笑“快去!益州百姓在等你。”
宣王忍住了狠狠親吻她的衝動,按住腰間的刀,轉身踏出門去。
這回薛清茵卻沒有送他。
上回在宣王府上,是為了裝作在意他的模樣。如今滿心真切,反而不大敢目送他上馬走遠。
玄甲衛還是留下了二十來人,親衛也留了十來個。
如此大的行軍的動靜,還沒帶上薛清茵,自然驚動了興州官員。
邱司馬得知後,狠狠出了口氣。幸好,幸好他還是大膽寫了封信去京城!
而劉縣令的夫人也得知了戰事。
她想著宣王與宣王妃對他們一家的照拂……
“恐怕王妃一人無趣得緊,還要擔心宣王殿下的安危……”
劉夫人與劉縣令簡單商量了下,便親手做了些食物,裝在食盒裡上山來見薛清茵了。
想著陪宣王妃打發些時間也是好的。
與此同時,有一行人悄然來到了興州城門外。
“有大量的馬蹄印和車轍印。”
“城門緊閉,門禁變嚴格了。”
“看來宣王的反應很快啊……”
“好在不影響咱們入城。”
他們對視一眼,大搖大擺地掏出了腰牌往裡走去。
“我等乃興元府駐軍,接陛下命令,前來查探益州兵禍一事!宣王可還在城中?”
城門口的士兵查探過腰牌,確認無誤後,道“益州確起了戰事,宣王殿下已經率軍趕往益州。”
“可還有更詳細的情況向我們作說明?”
“這……小人隻是守城的士兵,其餘一概不知。”
“興州官吏何在?”
士兵便連忙帶著他們進城去見了興州官員。
奈何興州官吏也屁都不知道。
“不如去問宣王封地的屬臣吧,他們是從益州逃出來的。”邱司馬道。
“哦?竟然還有人逃出來?不知人在何處啊?”
“就住在半山腰的宅院中,我等派人送幾位前往。”
“好。”這手持興元軍腰牌的中年將軍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