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子旭的買賣做得到處都是,益州城中當然也有他的人。
那廂喬心玉前腳到許家。
他們後腳便也到了許家附近,還悄悄摸了摸腰間藏著的刀。
刀鞘冰冷。
使他們心安。
這廂許家的門被敲開,許家人也被嚇了一大跳。
他們雖也叫許家,但真論起來,不過是許芷家中的旁支。
許芷的兄弟們早早遷往京城,仍留在老家的自然就隻剩些旁支了。
不久前,他們聽聞益州成了宣王的封地。而那宣王妃是誰呢?正是他們許家姑娘生下的!
那這是何等的親近啊……
等宣王到了益州,他們豈不是就成了宣王殿下的“親戚”?此後還不得橫著走!
隻可惜,還沒等他們橫著走,孟族人就打來了。
這下他們絕口不敢提自己與宣王妃的關係,生怕被孟族人抓去先祭了旗。
可這千躲萬躲的,怎麼還是被找上了門?
他們心頭一慌,開門的手都發著抖。
“兵、兵爺這是有什麼吩咐啊?”他們心想著,若隻是征收些糧食布匹,給了也就是了。破財免災嘛。
“你們瞧瞧,這是不是你們家的姑娘?”士兵後退兩步,露出喬心玉來。
他們一愣,盯著喬心玉看了看,這……不認識啊!
喬心玉飛快地道“我父親是許芪。”
許家旁支的人一聽,天靈蓋都快掀飛了。
老天!
怎麼這時候來了?
是,許芪是有個女兒……之前是跟隨本家老太爺老太太住的,聽說也早就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了。
他們沒怎麼見過。
“是你們家的嗎?說是夫家欺負,又懷有身孕,隻得回娘家來了。”士兵緊跟著道。
他們更是大驚。
什麼?都有身孕了?
“那……那先進來說話。”他們雖然不敢暴露與宣王妃的關係。
但也絕不敢把許芪的女兒往外推啊。
許芪是誰?
宣王妃的親舅舅啊!
將來孟族人被趕跑了,他們還要繼續和宣王妃做相親相愛一家人呢!
喬心玉高高懸起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她抹了抹淚,飛快地跨進門去,這才從腰間掏出銀子。
那是她一早藏好的。
她毫不見外,仿佛天生是這裡的主人一般,將銀子遞給一旁的下人道“分給幾位兵爺,他們一路護送我,倒是辛苦了。”
下人受她身上的氣勢影響,本能接過去便分給了幾個士兵。
這麼多?
幾個士兵忙不迭接到手中,歡喜不已,再沒有多的疑問。
許家旁支們目送著幾個士兵走遠,隨即反手就牢牢關上了門。
“快,快進去說話!”
而門外守在遠處的幾個人,在見到許家沒有出事後,也才分撥離開。
這廂進了門。
許家旁支鬆了口氣,忙問道“你嫁的是誰啊?這怎麼孤身就……”
“我不是許芪的女兒,我的父親是喬騰。”喬心玉猶豫片刻,還是道出了真相。
“什麼?”這下許家旁支更為震驚了。
“喬騰……那不是……節度使的名字嗎?”他們愣愣出聲。
喬心玉點頭“正是。”
“若沒記錯的話,喬節度使的女兒嫁給了……魏王?”
“是。”
眾人頓時臉色各異。
魏王不是剛被孟族人給抓了?
滿城皆知!
百姓們嘴上不說,心下都覺得絕望……
喬心玉見他們一下沉默住了,也覺得有些丟臉。
因而她才先隻是提父親的名字,而不提魏王。
喬心玉忍著尷尬和羞恥,擠出聲音道“魏王府雖然與宣王府並不親近,但我昔日在京中與宣王妃乃是至交好友。”
這話……當然是假的。
但她有求於許家呢。
今日借薛清茵之名,將來等事情了結,她定然好好報答。
“你們可曾聽聞我父母的下落?”喬心玉忍住心中的急切問道。
“並非有意隱瞞,而是著實不知。我們也隻是聽聞,當時各個府邸都有兵變。隨後就傳開說節度使失蹤了……
“至於節度使夫人,也無人提起。想是要麼也已一同失蹤,要麼還在節度使府中。之所以不提夫人,隻是因為節度使失蹤一事更能擾亂民心。”許家的旁支如此猜測道。
喬心玉鬆了口氣。
想來也是。
這樣一想,她父親失蹤反而是好事了。
因為孟族若想要誘她父親回來自投羅網,便必然得留著她母親的性命!
“你當真有身孕?”有人弱弱問道。
喬心玉點頭。
那可是皇家子嗣啊……
“且先洗去一身塵土,再吃頓飯,再請大夫瞧瞧吧。”
“對對。”
他們說著話便吩咐下去了。
喬心玉鼻頭一酸,點了下頭。
她沒有找錯門!
她真應當多謝薛清茵!
薛清茵的娘家是極好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