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心玉語氣冷淡道“隻是父皇關切益州的事罷了。”
柳月蓉冷笑“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接下來等著你的是什麼樣的責罰嗎?”
皇帝可以因為她腹中遺孤不加責罰。
但朝臣們若得知呢?
將來等著喬心玉的也不過是個去母留子的結局……
喬心玉動了下唇。
還沒能說出話,一旁的宮人道“喬側妃往哪裡去?咱們該去彆莊上了。”
“什麼彆莊?”柳月蓉神色微變,“她不回魏王府?”
太和殿中。
梁德帝沒有急著再將那些王公貴族叫出來了。
反正多的時候都等了,且讓他們再等等又有何妨?
梁德帝道“磨墨。”
內侍疑惑地上前,依言照做。
約莫隻花了半炷香的功夫,梁德帝便親筆寫下了一封信,隨即交予旁人,道“快馬送益州。”
“可是宣王殿下手中?”
“不,交至宣王妃手中。”
那人愣了愣,應聲“是。”
薛清茵清晨起床,按了按腰,總覺得近來宣王有些過分凶猛。
先前的“債”,不該在回來的那兩天就償還完了嗎?
怎麼氣性這樣長的?
正想著呢。
醋王推門而入,立在那裡,光影落在他的身後,愈加襯托出了他此時的冷酷和氣氛沉悶。
他啟唇道“茵茵可隨我去營中?”
“不去。”
“……”
薛清茵心道都問我三四遍啦,怎麼還問?
她頓了頓,猛地反應過來。
啊。
不會是因為此事心頭暗暗不快吧?
薛清茵扭過腦袋,蹭到他身邊去,低聲問“去營中做什麼?”
宣王沒說話。
薛清茵納悶,營中也沒什麼好看的啊。
宣王一把攬住她的腰,不由分說將她抱了出去。
等到了營中,方成塚恭恭敬敬遞上了一把短刀。
薛清茵更茫然了“做什麼?”
宣王道“教你。”
薛清茵道“哦,喬心玉已經教過我了……”
宣王的臉色頓時黑了一分。
薛清茵道“嗯,學會了一點點吧,還需要鞏固一下。也不必教了。”
宣王的臉色頓時更黑了一分。
薛清茵此時恍然大悟。
宣王都知道她和賀鬆寧撞上過,當然也會知道,她那日對賀鬆寧說,後悔沒一刀切在他的喉嚨上,她會讓宣王教她的。
……感情一直在等她來找他教她啊!
宣王從齒間擠出幾個字“茵茵……騙我。”
薛清茵滿臉無辜“充其量那也就是騙了賀鬆寧,怎麼能是騙了殿下呢?”
宣王以利誘之道“茵茵當真不學?我教的,當比喬家的功夫更好。”
薛清茵猶豫了下“難嗎?……喬心玉教我的可簡單了,就純純是美人計。”
“……美人計?教你對付賀鬆寧?”
薛清茵對上宣王的目光。
哦豁。
這下更完蛋了。
眼見著氣氛都變了。
這時有人來到帳外,低聲道“京中急信。”
宣王的目光和神情皆是一斂,頓時如沉靜的大海,叫人難測其情緒。
他轉過身道“進來。”
來人躬著身走進來,雙手呈上一封信,上麵封著漆印,清晰可見一個“禦”字。
可想而知是皇帝的親筆。
宣王伸手便去拿,來人卻尷尬地道“是……是給王妃的。”
“給我?我瞧瞧。”薛清茵飛快接過來拆開。
大抵是考量到她的文化知識水平不夠高,梁德帝寫的信並沒有文縐縐的引經據典。隻樸實無華地關切了一下薛清茵的安危與健康。
隨即筆鋒一轉,提及到了喬心玉。
他寫了喬心玉是如何供出她的,又是如何揣測她的,言辭間似是為她不值……隨後還讓她不要傷心,特地讓人帶了京城中近來時興的水粉、首飾和衣衫給她。
下文又道,若受委屈,便寫在信中,交予送信人帶回。
薛清茵不禁歪了歪頭。
好嘛。
最會揣測人的就是他……
還擱她這裡幫她罵喬心玉呢。
“磨墨!”薛清茵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