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嬌!
“兩種可能。”宣王道。
“嗯?”薛清茵支起耳朵。
“皇帝病了。”
薛清茵點頭“唔……這很有可能。若是病了,他難免會覺得手中的權力在一點點失去,便自然而然急於鞏固皇權。”
“但京中沒有半點風聲傳來。”宣王道。
薛清茵知道他在京中肯定也是留了人手的,他說沒有風聲,那就確實沒有風聲。
“還有一種可能呢?”薛清茵追問。
宣王看著她“茵茵這樣聰明,心中應當有答案……”
薛清茵懨懨地吐了口氣“……賀鬆寧?”“但他與皇帝並不親近吧?若皇帝真心疼這個兒子,也就不會讓他給魏王當僚佐官。……說起來,賀鬆寧回去之後能保住命已經讓我很驚訝了。”
宣王沒有說破。
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送入京中的“報喜信”到底是成了其中關鍵。
它讓賀鬆寧從害死魏王的境地,搖身一變,成為了與梁德帝當年處境相似的可憐人。
薄情多疑之人,唯愛自身。
賀鬆寧便是訴說再多思念生父的苦楚,梁德帝也未必有半分動容。但若是從他身上望見了自己的影子,這才真正插中了梁德帝的心。
“不必為此事憂心。”宣王安撫她道“趙國公能獲知的變故,應當是和軍中有乾係……若隻是以軍隊困我,難成氣候。”
薛清茵悶悶應了聲“嗯。”
這倒是的。
“趙國公傳遞而來的,不過是一個開始的信號。”宣王道。
薛清茵打起精神“嗯。須防的是後手。”
宣王吐出兩個字“許家。”
他們遠在益州,宣王府上下鐵板一塊,如今又占儘了地利,當真是沒什麼短處露在外了。
唯獨許家。
“派人暗殺肯定是無用的,你派了人守著許家。除非……安個罪名將他們下大獄……”薛清茵猜測道。
宣王否定道“他不會如此行事。”
宣王對梁德帝的了解太深了,淡淡道“他行事明麵上定要漂亮,令天下人盛讚他仁德之名。”
薛清茵生出個荒謬的念頭“是和死去的章太子較勁?”
畢竟章太子素有賢名。
梁德帝要勝過他,自然要在明麵上竭力做得比他更好。
事實上,梁德帝也的確是個相當合格的帝王。
章太子還真不一定有他做得好。
薛清茵滿腦袋念頭亂飛的時候,宣王接著道“嗯,他會高高捧起宣王府,連同許家也備受優待。”
薛清茵咂嘴“這不捧殺嘛?”
她也是這麼建議孟族王的。
薛清茵接著又道“到時候再編點屎盆子往許家頭上扣?我那幾個舅舅被我恐嚇過,膽子小得很,可不敢胡亂行事。也就隻能往他們頭上編些故事了。”
當初處置婉貴妃的娘家,用的差不多也是這一手。因為聖寵,依附於徐家的黨羽越來越多。而人愈多,出的紕漏也就愈多。到最後,這艘大船再難前行,徹底翻進了水裡。
“不必如此。”宣王頓了下,道“隻消讓你幾個舅舅的女兒,嫁入高門大戶。”
薛清茵啞然“不錯……隻這一手就夠了。”
許家不像徐家。
徐家老太爺自個兒就厲害,門生遍地,因而才須皇帝徐徐圖之。
許家輪不上這樣的待遇。
隻給他們聯幾樁好的親事,自然而然就作了利益分割。
此為分而化之。
“我們要回一趟京城。”宣王沉聲道。
“皇帝正在籌備之時,未必肯允你我回京。”
“會有一個好時機的。”宣王說著,給薛清茵擦了擦指尖,問“茵茵今晚想吃什麼?”
薛清茵愣了下。
好吧……如今我吃飯才是天大的事呢!
第二日禮部的人急著回去複命,便也沒有在益州多作停留。
“下官特來求見殿下,不知殿下……”那禮部官員剛起了個頭。
宮人便道“殿下如今在營中,昨日已經交代過了,諸位若要回京複命,隻管走就是。”
禮部官員哪裡敢就這樣走呢?
便又問“不知王妃可有閒暇?下官總要去辭彆的。”
宮人道“王妃身體貴重,如今少見外人。前些時候,因有人求見誤了王妃用膳的時辰,害得王妃昏倒過去,那些人可是在外頭足足罰跪了兩個時辰呢。”
禮部官員喉頭一緊,心道倒險些忘了那位可是個玻璃水晶人兒。
“好罷,敢問小公爺現在何處?我要帶他一同回去的。”
宮人聞聲捂唇笑道“挖蚯蚓呢。”
“煩請引路,我該帶小公爺一並回去。”
宮人點點頭,也沒說什麼,隻是將人帶到了後院兒。
後院兒坐落著一座益州風情的殿宇,趙煦風便蹲在殿宇前從花盆裡往外挖土。
“小公爺,我們該走了。”禮部官員上前去便拉趙煦風的胳膊。
沒拉動。
這些日子以來,趙煦風瘦了許多。到底是武將之後,漸漸地便也有了趙國公年輕時的健壯威武。
禮部官員在他跟前一襯,顯得瘦小許多。
但也不能真留人就在這裡挖蚯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