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鬆寧走過去,揮退了那宮人。
“你若動氣,不大好。”賀鬆寧輕聲道,“雖然我樂於見到這個孩子從這世上消失。”
薛清茵在心底罵了句狗東西。
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前行去。
她要把人引到另一個地方去才行。
賀鬆寧見她步履匆匆,麵含慍怒,心情便極好,自然是牢牢跟在了她的後頭。
薛清茵走了一半,回頭嘲諷道“怎麼?你要一路跟到我的住所去嗎?”
賀鬆寧反問“有何不可?”
“你也不怕撞見宣王?”
賀鬆寧心道,怎麼會怕呢?
那裡是她和宣王的共眠之所嗎?
那不是更好……
賀鬆寧心頭一片陰沉,他攥緊了手指,指尖難以自抑地輕輕戰栗。
“王妃,這……”跟在薛清茵身邊的宮人,於驚詫和無措之中,頻頻轉過頭來看他。
賀鬆寧對這樣的目光也視若無睹。
他隻是看著她的背影。
她似是氣急了,步履都透出些潦草。
賀鬆寧嘴角往上勾了勾,心情愈好。
更覺得她如今這般也是可愛。
二人就這麼一路,一前一後地走回到了麟德殿。
薛清茵前腳進殿,後腳便要命宮人關門。
賀鬆寧走上前去,一手卡在門口,用了些力氣。
也就是宮人們鬨不清情況,見狀連忙撒了手,生怕把賀鬆寧夾在那裡。
薛清茵心道換我我早夾上去了。
“你是狗嗎?緊追不舍。”薛清茵扯了扯嘴角。
殿內。
弄夏小心翼翼地窺探著許芷的神色。
夫人的神情很是冷漠啊……弄夏心想。
就在聽見薛清茵聲音響起的那一霎,許芷揪住了袖子。
清茵不是要將他引過來見麵嗎?
為何又要罵他緊追不舍?
這時賀鬆寧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他道“獵人勢弱的時候,獵物就會反過來對其窮追不舍。清茵,你不該這樣生氣。你愈生氣,便愈顯勢弱。”
賀鬆寧說著,進到了大殿中。
許芷的臉色微微變了。
她未必聽得懂彆人話裡的深意,但一個人的語氣是很好分辨的。
薛寧對自己的妹妹,口吻是帶著威脅意味的,是……輕佻的。
“清茵,你應當屏退左右,不然接下來的事,我們要如何談呢?”賀鬆寧輕飄飄地道。
宮人察覺到氣氛不對,低聲問“奴婢為薛公子斟茶?”
薛清茵道“下去。”
“是。”宮人憂慮地看了一眼薛清茵,鬨不明白這對兄妹是怎麼了,但左右也不是他們這些奴婢該管的事。
“將門關上。”賀鬆寧對退出去的宮人道。
宮人沒有動,隻是看著薛清茵等待王妃的吩咐。
薛清茵吐了口氣“關上吧。”
宮人們也沒覺得不妥。
因為他們知曉,王妃的貼身丫鬟還陪著王妃的母親在裡頭呢。
多半是一家人要敘話,他們心道。
殿門重重地扣上,門上的銅環都發出了一聲響。
賀鬆寧拔腿走到了薛清茵跟前。
“終於能好好同你說話了。”
“我有件事想不大明白,清茵……我從前冷待的是那個薛清茵,而不是你。”
賀鬆寧抬手扣在她的肩上,強製將她扳正過來,讓她麵對著自己。
“你在生什麼氣呢?你為她不平?你為她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