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棠月以為有了這些天與母親還有三哥修補關係的前提下,自己即便是作到了這種地步,他們對自己的愛護之情也該回歸不少。
但她顯然是低估了自己這次闖出的禍有多大,大到任何人跟她遮掩都會被牽連,都會被冠上同夥罪名的地步。
至少,即便是夏琳那樣愛女兒如命,此刻既然已經被架到了這裡,就對夏小行的這一吩咐不得不從。
她不能,在君家的一切都在瀕臨崩塌的時候,吞不下夏家便罷了,還給君家立了這樣大的敵人。
而且這些人還是自己的至親。
是她曾經以為永遠都會無條件愛自己,即便自己做了多少多少蠢事,夏家人最終都會是自己“迷途知返”時為她奉獻出擁抱的最堅實後盾。
但現在,夏琳卻慌了。
她不能再保證自己在夏家還能擁有這樣的地位,是父親對自己冷漠的眼神,還有哥哥失望且厭棄的眼神讓她望而卻步。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即便是求著要回到夏家,父親和哥哥都隻會冷冷將她趕出去……
夏琳一邊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邊又不得不繼續用懲罰孩子在夏家人身上繼續建立信任,仿佛在說……看啊,我還是夏家人,夏家人永遠維護自己家人的利益。
可是夏琳,你真的還是夏家人嗎?
這恐怕,連她自己午夜夢回質問自己的良心,也無法保證了。
一鞭子狠狠抽下去,痛得君棠月快要靈魂出竅,她尖叫著先要爬向母親求情。
白色的裙子因為鞭痕湧出的血液染紅了她純白的高定裙子,痛苦讓她幾近神經麻木。
她抬起血紅的眼以及因為忍耐與恨意積壓而咬破了的唇,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哪還有一開始的意氣風發。
“媽……我不認……我不是故意的,這裡麵一定有誤會,一定是有人陷害小月啊……”
君棠月依舊是死鴨子嘴硬,她更多的還是不甘,不甘心又是這樣,分明離成功那樣近了,最終又被秦音給攪黃了自己的計劃,再次把她踩下深淵。
可她這樣的訴苦當然是沒用的。
當所有的證據都被擺上明堂,現在君棠月的任何狡辯便都是冥頑不靈的死性不改。
不打,又該如何懲戒呢。
“棠月,你認錯吧。”
“你好好跟你外公和大舅舅認個錯,他們怎麼也會看在我們是一家人,也血脈相連的份上不會太計較你的這些失智行為的。”
“這一年來家中出事對你的打擊很大媽都清楚,媽也心疼你因此而精神崩潰……失常——乾出這麼一個有違常理的事情。
月月,媽一定會為你證明,再帶你出來的。”
“現在,認完錯就先去水牢好好反省吧,這裡是南省夏家,他們不會對你這個表小姐做什麼的。”
夏琳幾近字字泣血,她已經疼愛了君棠月那麼多年,對她來說這個女兒未嘗不是另一個自己。
看著她在錯的路上越走越遠她也是痛心的。
但君棠月這樣走錯路又被夏家人“拋棄”的行為,未嘗不是自己曾經也走過的路呢。
夏琳無法否認自己對小女兒這樣共鳴的偏心,對秦音一次次的挽留當然也是真心,可她始終是在做無用功不是嗎?
她作為母親,也是想要得到孩子同等的回應呢。
可惜,秦音這孩子不僅生得容貌不像自己,連性情也是冷漠至極,與自己完全地背道而馳。
君棠月也是個聰明的,她在聽懂了母親的勸告之後,也清晰地認知到即便自己真的下了水牢,但這夏家懲戒罪犯的水牢又不是這幾年才建起來的。
當年外婆在世時,對夏琳這個叛逆小女兒的疼愛便一直存在。
關於夏家的秘辛,即便是夏琳已經被默認趕出了夏家,但秦泱依舊是把她當親女兒對待。
家裡的秘聞,也是絲毫不對這個外嫁的女兒遮掩。
事已至此,君棠月很清楚自己要做的必然是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