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磁場混亂又肮臟,也是地脈最喜愛的養料。
進入鹿寨三年,他一直在搜集證據,以及聯係全球天脈族人,一定要滅了鹿寨。
隻是他的潛伏不過半年,就被隱藏在大後方的神秘同族給“賣了”出去。
他以鹿寨一個小老大的身份被夏熠逮住,並且關到了夏府的水牢裡。
說起來,幾十年前他也是進過夏家的。
彼時,整個夏家都還在京市。
沒有被華國高層派到南省駐居。
蔣海回過神來,臉上沒了什麼屈辱的情緒,他隻需要出去而已,答應夏琳也無所謂。
反正,夏琳出去後一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好。”
“既然夏大小姐願意,我當然悉聽尊便。”
他故意叫她夏大小姐,實則夏琳已經年過半百了,保養得再好也不過是普通人,始終會衰老的。
蔣海就這麼水靈靈地答應了,夏琳反倒是不放心了。
“那好,這顆藥你吃下去。”
“我就救你出去。”
夏琳也不是傻子,這裡頭關押的都是什麼東西她還是會有所警惕的。
她手裡的藥是曾經她的小姑子君雨薇送她的,說是服下藥就能讓人對自己百依百順,每一個月就得在她手裡討一顆解藥,否則就會萬蟻嗜心,生不如死。
這藥,說來慚愧,是她與君雨薇吐槽秦音不聽話,君雨薇給她的。
隻是她到底是個母親,也不知道這藥最真實的功效,在糾結之下還是沒能放進秦音的食物裡。
但眼下,蔣海的死活她並不在意。
她想要的不過是完成她年少時沒有得到的夙願而已。
如果可以控製蔣海那可以,要是控製不了他死了,那她也正好給南三角除害了。
這買賣,怎麼算都是劃算的。
“你放心,我還舍不得你死,但你一個強壯的大男人,我跟我女兒嬌弱不能自理的體格將你救出來你就翻臉,那我們豈不是沒了活路?”
“蔣海,吃與不吃,都在你。”
這藥,夏琳還是遞了出去。
曾經沒能親眼看著秦音服下的她,此刻又要看著一個同樣不順服自己的人服下了。
“好,我吃。”
蔣海點頭答應,他的命要死還真的不容易。
他清楚夏琳在打什麼算盤,可他在這水牢裡待了一年了,他手裡掌握了太多鹿寨的內部消息。
在他從後來進水牢的犯人嘴裡套出的消息。
這一年內,南三角已經越來越亂了。
他即便待在水牢,也感覺周遭屬於同族人的氣息越來越多。
看來眼下的南省,已經走到了全球高層的視線中心。
完完全全的風雨飄搖之勢。
蔣海乖乖服下藥丸,終於他也被救出了水麵,被關在地下水牢折磨了一年時間。
周圍多少犯人一個個死去。
他卻一直還殘血活著,早就引起了夏熠的重視。
並且也早早在他身上安裝了不一樣的定位器,就深植在他的後脖肌膚裡。
按照蔣海的方法,君棠月與蔣海都解掉了鎖鏈。
隻是兩人剛剛解開鎖鏈。
夏府地麵上便直接響起了一級警報。
響徹全府。
地下水牢也應急地關掉了所有的出口。
“這……這是怎麼回事?”
“蔣海,我命令你趕緊帶我跟我女兒離開這裡!”
夏琳慌了,下到水牢救女兒她不悔,但要是夏家人知道她還擅自放走了裡麵的死囚。
她的名聲才是得徹底臭了……
“夫人,急什麼……跟我來吧,他們要下水牢還沒那麼快。”
“我在這裡待了一年,什麼折磨沒試過,這水牢的結構我清楚。”
“隻是,如果隻有我們三人逃走那逃走的概率一定會縮小數倍,要是放走他們混淆視聽,一定能給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逃出去……”
蔣海說著,就按動了一個開關,隻見整個水牢裡關押的人全都被緩緩推出了水麵,緊接著鎖鏈也緩緩打開!
“蔣海,你瘋了!”
夏琳慌了,君棠月身子已經徹底虛弱,隻能被母親搖搖晃晃地扶著逃跑。
“不瘋,我們就得都死在這裡!”
“你以為夏熠要知道自己的寶貝妹妹來水牢放走了裡麵全部的囚犯,他還能放過你?”
“夏琳,我也是囚犯,囚犯是放不走自己的。”
“所以,這鍋是在你身上的!”
蔣海笑著,惡劣不已。
夏琳幾乎要抓狂了,完全沒想到自己又回到了年少時對上蔣海那種再次被他掣肘的感覺。
但偏偏,她就是被這種男人天然地吸引。
“你在報複我?”
“難道你不想出去了嗎?”
夏琳咬牙切齒,根本顧不上扶著君棠月,她現在隻覺得天都塌了。
眼下這個形勢,彆說救棠棠出去,連她自己都被搭了進去。
“錯,我想出去,就是不知道大小姐你……還有沒有命出去呢!”
說著,蔣海一把推倒了被夏琳扶著的君棠月,像是看待一件垃圾一樣將人扔在地上。
隨即他便一把掐住了夏琳的脖子將她抵在牆上。
男人的力道越來越強。
是毫不憐香惜玉的殺氣!!
“你……你就是這樣想要解藥的?”
夏琳掙紮不開,難以置信看著還沒逃出去就開始反水的蔣海,眼下一片絕望。
“不,我是要問。”
“你怎麼會知道秦蘇的?”
“趕緊說,否則……我不介意將你掐死在這裡!”
“反正那麼多囚犯都放出來了,這混亂之下,是誰掐死的你誰又追查得下去呢?”
夏琳萬萬沒想到,兜兜轉轉話題又到了秦蘇身上。
秦蘇、秦蘇、又是秦蘇!!
那個女人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當初不也一無所有帶著一個難產的女嬰趴在她腳邊求她放過自己的孩子嗎?
嗬,她還以為秦蘇是個多麼純潔美好的女人,不也就是個被男人拋棄的棄婦而已。
“蔣海,我承認我見過秦蘇,不過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她難產還是難產九死一生提前剖腹產生了個女兒,但那孩子卻沒有氣息,護士讓她把孩子扔進棄嬰箱,她不願意,還沒出月子就抱著一個死嬰跑了……”
“我當時也在預產期,跟小姑子君雨薇的閨蜜夏瑩恰好產房相鄰,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她才跟京市墨氏家主墨盛麟離婚沒多久,怕是還不足七八個月,她就要生產了……隻怕孩子來的時間不對勁,所以她生產一直處理的很隱秘。”
“那孩子,也就是後來的墨依依。”
“而我也是那時候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娃娃,也就是我的兩個女兒君棠音和君棠月!”
“我說她死了,是我坐月子期間。
夏瑩告訴我的,她說那個帶著死嬰逃離醫院的女人瘋了,把死嬰埋了之後就跳海了……”
“當時新聞風靡一時,隻是報紙上從沒拍到她的正臉,也沒人挖到那個死嬰到底被埋到了哪裡。”
“這……這就是我這些年來知道的唯一關於秦蘇的消息了。”
二十年前。
在“聖海婦幼保健院”幾乎同一天出生的女嬰有四個。
君棠音、君棠月、墨依依,還有就是那個死嬰。
夏琳跟夏瑩都姓夏,聊起來更是知道她們的家鄉算起來都在南省,是以便更親近了些。
以及夏瑩就算離婚,也曾是墨夫人。
夏琳在君家這些年浸淫貴婦圈,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結交貴夫人的機會。
兩人一來二去便熟識了。
隻是,她也不懂為什麼夏瑩會突然跟自己提秦蘇的死。
就像是,在特地跟她“劇透”一樣。
蔣海蹙眉,從夏琳這裡他又獲得了一個關鍵的信息。
那就是……秦蘇生了個女兒。
也就是說,天脈又重新易主了。
至於她們口中的誕下死嬰幾乎是無稽之談。
每一任“天脈”生兒子或許會有死胎,但女嬰是天脈載體的孕育,絕對會健健康康活下來。
隻是天脈與正常嬰兒不同,生下來後或許會五天,或許會十天,或許一個月,才會吸收好來自母體的“養分”和能量磁場。
實際上,那女嬰絕不會死掉。
不僅死不掉,而且生命力更是超乎一般人的頑強。
蔣海得到了自己要的消息,一把扔掉了夏琳,又瞥了一眼要死不活的君棠月。
這裡的惡徒都放出來了,沒了自己在她們麵前。
眼下水牢也打不開,這些窮凶極惡的惡心老東西們剛被放出來,看見個女的怕就恨不得立馬釋放。
而且,她們的身份還是夏家人。
更是承載著這些人被關在水牢折磨這麼久的怒火。
不需要他動手了。
蔣海想。
他轉身離開,沒再管這對陰險毒辣的母女倆。
“夏琳,你好自為之。”
看來,他要去尋找去守護的目標,又換了……
君棠月躺在逼仄潮濕又黑暗的甬道裡瑟瑟發抖。
“媽媽,秦蘇是誰啊?”
“我怎麼感覺,這個名字我在哪兒聽過一樣,好耳熟……”
她敏銳捕捉到這個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好像……跟秦音有什麼聯係似的……”
君棠月低聲呢喃,沒人聽清她這個猜測,兩母女感知到危險逼近,隻能瑟瑟發抖地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棠棠彆怕,媽在呢……”
“媽媽要是出不去,你就聯係你姑姑君雨薇,她最疼你了,並且她現在跟你姑父也來到了南省,不管發生什麼,他們都會為你撐腰的。”
兩人臉色蒼白抱在一起。
突然一道腳步聲傳來,她們更恐懼地蜷縮在一起。
現在整個水牢,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了。
“誰……誰在那?”
嗓音竟是他們熟悉不已的,兩人淚眼婆娑看過去。
君哲鬆皺著眉頭在夏府保鏢的護送下站在不遠處。
此刻,他簡直就是點滿了救世主光環。
“爸!!”
君棠月驚喜抬眸看過去。
夏琳也麵色如花,隻是剛剛與蔣海對峙後的驚懼感還沒散去,還有脖子上的掐痕也是深深印在她脖子上。
“君哲……老公!”
夏琳也沒想到這時候君哲鬆會出現。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又對剛才的場景看到了多少呢?
她不敢細想,隻能先裝傻。
“夏琳,你看你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