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萱萱的問題實在太多了,一個接著一個。
林斯年想和岑鳶說會話都不行。
“要不今天就先這樣,你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留著明天再來找我。”
好不容易擺脫了她,林斯年頓時鬆了口氣,走到岑鳶旁邊坐下“待會下班了姐姐是直接回家嗎?”
岑鳶點頭“要帶餅乾去打疫苗。”
林斯年愣了一下“餅乾?”
岑鳶笑道“你送給我的那隻貓,我給它取的名字叫餅乾。”
明明是給貓取的名字,林斯年自己卻控製不住的害羞了“好可愛的名字。”
“那打完疫苗以後呢?”
岑鳶想了想“還得去給她買點貓砂貓爬架之類的,貓糧也得買。”
林斯年自告奮勇的說可以去當免費的苦力。
岑鳶婉拒了“我開車去,也不需要出多少力氣的。”
林斯年卻堅持“我好歹也算是餅乾的半個爸爸,照顧它的事情,我當然也要出一份力。”
他說的理直氣壯,但心裡卻格外沒底。
尤其是那句“餅乾的半個爸爸。”
他是有私心在裡麵的。
岑鳶是餅乾的媽媽,他是餅乾的爸爸,那他們
林斯年有些忐忑的等待岑鳶的回答。
但很顯然,年齡差了幾歲,思想代溝還是存在的。
岑鳶沒有他想的那麼深入。
隻當林斯年是喜歡貓。
她最後還是同意了。
“那就麻煩你了。”
林斯年忙說“不麻煩的!”
隻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做什麼都不麻煩。
他按捺著雀躍,和她一起回了家。
不過沒上去。
岑鳶讓他在樓下等她一會,她去把貓抱下來。
她讓他等,那他就乖乖的等著。
沒多久,岑鳶就抱著貓下來了。
和貓一起拿下來的,還有一盒她剛做好的蔓越莓曲奇餅乾。
“先墊墊肚子,等給她打完疫苗了,姐姐請你去吃好吃的。”
林斯年麵色緋紅,伸手接過“這是姐姐親手做的?”
岑鳶笑了笑“嗯,無聊的時候會做些甜品打發時間,家裡還有好多,你要是喜歡的話,下次帶去店裡給你。”
林斯年其實不太愛吃甜的。
但他還是瘋狂點頭“喜歡,我特彆喜歡吃甜食!”
現在的小朋友很可愛。
又乖巧又懂事。
岑鳶笑著提醒他“安全帶。”
林斯年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才聽到沒係安全帶的提示音。
他連忙側身,把安全帶係上。
打疫苗花費的時間長了點,其他的倒還好。
岑鳶把缺的東西都買了。
有的比較重,全部都是林斯年幫忙扛回家的。
“辛苦了。”岑鳶遞給他一張紙巾擦汗,問他,“想好要吃什麼了嗎?”
林斯年試探的問道“我可以把這頓飯先攢起來嗎?”
岑鳶愣了愣“攢起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還沒想好要吃什麼,所以先攢起來,等下次想好了,再告訴姐姐。”
岑鳶點頭,溫聲說“當然可以。”
“那就這麼定了。”
林斯年和餅乾說了拜拜,然後又看著岑鳶,“姐姐晚安,明天見。”
岑鳶笑道“明天見。”
事情的發展,倒是沒有如林斯年的願。
因為還沒到明天,他們就見麵了。
在醫院。
林斯年和趙新凱臉上身上都掛了彩,不過程度不同。
趙新凱明顯更嚴重一點。
看到岑鳶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站了起來。
“姐姐。”
“嫂子。”
聽到著齊聲的稱呼,坐在一旁等待他們處理傷口的警察神色怪異的看了岑鳶一眼。
她剛準備睡下,就接到了林斯年的電話,這才急忙趕來。
眉梢輕擰,她走過去“這是怎麼回事?”
林斯年微抿了唇,眼睫輕垂,模樣可憐“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挨了頓揍。”
趙新凱一聽他這話頓時火了“少他媽在這兒裝可憐博同情,你他媽剛才揍我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的!”
醫生不耐煩的打斷他們“醫院禁止喧嘩!”
那個警察見岑鳶和他們都認識,便和她講了下大概的經過。
林斯年從岑鳶家離開後,正巧碰到了回家的趙新凱,後者二話不說就衝上來給了他一拳。
但因為打不過林斯年,所以就成了現在的局麵。
嚴格意義上來講,雖然趙新凱的傷比較重,但林斯年屬於正當防衛,他才是受害者。
傷情也不算太嚴重,如果不願意私了的話,就得拘留個幾天。
岑鳶兩麵為難,兩個人她都認識。
護士上藥時,手不小心重了點。
林斯年疼的齜牙。
“行了,私了吧。”
他看上去也挺無所謂的。
平白無故被人揍了一頓,他當然不爽,但他也不願意看到岑鳶為難。
趙新凱冷哼一聲“誰他媽稀罕。”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時之間又凝固了不少。
仿佛下一秒又得揍起來。
都還小,平時又都被家裡寵壞了,哪裡受過這個氣。
但林斯年顧慮到岑鳶還在這兒,就咽下了這口惡氣。
從醫院離開以後,岑鳶看到他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有些不放心他自己一個人回家。
“還是我送你吧。”
自己現在這樣子太衰了,他不敢讓岑鳶看見。
於是背對著她,急忙拒絕“不了,我這個樣子也不敢回家,今天就去江祁景那湊合一晚,我剛給他打過電話了,他馬上就過來。”
岑鳶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沒開口。
林斯年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要給岑鳶打這通電話,反正就,莫名其妙的打給了她。
現在才開始後悔。
“姐姐,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
岑鳶還是不太放心“可是”
林斯年連忙打斷她“我真的沒事,江祁景馬上就要過來了,要是讓他看到我大晚上的把你喊出來,非得和我拚命不可,你看我現在都傷成這樣了,要是再挨他幾拳,可能就直接享年二十一。”
見他堅持,岑鳶也隻好鬆口“你們平安到家之後給我發個消息。”
林斯年點頭“好。”
直到岑鳶開車離開,林斯年這才鬆了一口氣。
臉上的傷還挺疼。
那個狗東西,真是便宜他了。
趙新凱揍他也沒彆的想法,純粹就是想替商滕出口氣。
他一直堅信商滕和岑鳶離婚都是因為林斯年這個綠茶在中間搞事。
男人最懂男人了,就剛才他那個演技。
媽的,明明在嫂子來之前還凶的一批,嫂子來了以後就開始裝委屈了。
滕哥這種不苟言笑,不善言辭的老實人怎麼可能玩的過他。
雖然林斯年同意了私了,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
趙新凱又不敢給他家裡打電話,最後思來想去,還是鼓足了勇氣,撥通了商滕的號碼。
他是在半個小時以後到的,趙新凱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坐在副駕駛上。
沒多久,他的手機就響了,趙新凱低頭去看,發現是他媽打來的。
他都快嚇死了,問商滕“滕哥,你該不會告訴我媽了吧?”
前麵是紅燈,商滕踩了刹車,神色淡漠的看著人行道上,腳步匆忙的行人。
麵無表情的反問他“打架鬥毆被抓到警察局,難道不該告訴你家人?”
趙新凱在心裡小聲嘀咕,罵他冷血。
那通電話他也沒敢接,看商滕這樣子,估計是打算直接把他送回家。
到時候肯定要挨他媽訓。
他試圖求情“哥,你把我送到我自己住的那兒吧,我這副樣子要是被我媽看到了,我這半個月就彆想出門了。”
商滕“那就不出。”
趙新凱越想越委屈“我可是為了替你出氣才動手揍的人。”
聽到他的話,商滕終於稍微有了點反應。
不過聊勝於無。
“哦?”
趙新凱說“我今天回去的時候又看到林斯年從嫂子家出來,大半夜的。他分明就是對嫂子有意思,而且嫂子對他也很好,剛剛還親自過來接他,兩個人一起回家了。他們肯定在一起了!”
車子猛的急刹,停在路邊。
趙新凱覺得自己差點把副駕駛的安全氣囊給彈出來。
還好這是偏僻小路,沒什麼車,要不然這種急刹,早追尾了。
趙新凱後怕的捂著胸口,更委屈了“哥。”
商滕拿了煙和打火機“我下去抽根煙。”
他打開車門下去,嘴裡叼著煙,站在路邊點燃。
煙霧入肺,他的焦躁卻沒有被緩解半分。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
她對他的好,是他把當成了替身。
可是她為什麼能對彆人好,對那些明明連替身都算不上的人好。
抽煙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明明不冷,但是就是控製不住的手抖。
指骨處夾著的煙,仿佛也受到了影響。
那點微弱的橘色火光在空中被帶出一條不算太長的痕跡。
他其實早就想通了。
這些天的反常,和那些不斷湧上的陌生情緒。
他知道那是因為什麼,隻不過他選擇了逃避。
他沒辦法去承擔這份感情,所以開始自欺欺人。
可是現在,喜歡太滿了,藏不住,逃避的路上都會想起她,太想了,想見她。
也怕。怕見到她,又怕她被彆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