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用燃料反應產熱的效率實際上是相對較低的,我雖然想直接一口氣將路上所需的全部燃料全部帶滿,但稍微計算一下就知道基本不可能,那需要相當於我本體體積四分之一的燃料,這麼多我光是儲存都十分困難。
我隻能設計自己的路線,儘可能的提高燃料本身使用的效率,讓同等量的燃料支持我行動更長的距離。
再又收集三批裝滿燃料的采集蟲後,我離開了這棵樹,再一次踏上了行程,這一批燃料足夠我再跑出幾顆樹的距離了。
我繼續前行著,每當自己攜帶的燃料差不多快用完的時候,就去旁邊的樹中尋找氣態果實補充,因為這些樹中都至少有一兩名同伴在巡邏,我的本體從來沒有靠近過樹,隻是派遣手腳去悄悄的收集燃料。
我就這樣跑啊,跑啊,跑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跑出了不知道多遠的距離,冰冷的海在不斷地奪去我的體溫,而我體內的燃料又在儘可能的維持著體溫,我的身體時冷時熱,讓我頗感難受。
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樹,見到樹的光芒了呢?真是懷念啊。
我記下來的島嶼地圖告訴我,我終於快要離開族群的控製區域了,隻要最後再補充一次燃料,就可以徑直跑出族群的控製區,進入螞蟻的領域了。
然而就是這最後一次補充燃料,即將邁向自由的前夕,出了意外。
我本體呆在樹的邊緣操控手腳采集燃料的時候,我本體的身邊突然出現了兩名同伴。
這兩名同伴是通過快速行動到達我身邊的,他們的身邊並沒有戰鬥手腳,說明他們並不是來追殺我的,有可能隻是收到了祂的命令,前來這棵樹拓荒的。
但就是這樣的巧合,使我隱蔽了很久的行蹤暴露了。
這兩名同伴顯得十分的疑惑,我的腦海中不斷地傳來各種各樣的雜音,這些雜音讓我十分的難受。
他們可能是想通過族群的鏈接來詢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我已經被祂強製斷開連接了,他們想要傳遞給我的信息,在我聽來就是純粹的雜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有用信息。
我也不跟他們多糾纏,呆在我身邊的戰鬥手腳立刻行動了起來,這些戰鬥手腳是我仿製祂身邊的處決同伴的手腳製作的,戰鬥器具是一個巨大的架子。
戰鬥手腳飛到毫無防備的同伴本體旁邊,用自己的架子嵌入同伴柔軟的身軀裡麵,然後使勁的向外拉扯。
多個架子戰鬥手腳在同伴身軀的各個方向使力,將同伴的身軀硬生生的撕扯碎裂,處決同伴的手腳力量更強,戰鬥器具也更好用,不過無所謂,能夠達成類似效果就行。
這兩名突然出現在我身邊的同伴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就被撕扯致死了。
殺死這兩名同伴後,我趕快召回了在氣態果實內采集燃料的蟲子,準備趕快撤離,我的采集手腳才剛回來一半,就全部與我斷開了聯係,它們都被消滅了。
樹內安置的偵查手腳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有兩隻形態特彆奇怪的同伴將它們全部消滅了。
這些同伴外貌和我們完全不同,它們有著水滴型的身軀,和身軀中伸出來的大量鐮刀戰鬥器具,它們的形態跟戰鬥手腳有點類似,但體型卻比戰鬥手腳大太多了,它們的體型與我們相仿。
這些水滴型同伴在消滅了我的采集手腳後,戰鬥器具收回了自己體內,身體恢複了一顆完美的水滴。
然後就在大量偵查手腳的觀察下,這些同伴在樹的陰影下進入了快速航行,我的心中頓時升起了無儘的危機感,這股危機感,比當初快被凍死時都要強烈。
此時我有且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有多快跑多快!
我立刻分裂自己的身體,將體內的那顆果實排出去,隻有將果實排出去,才能達到理論上的最高速度。
我身體分裂到一半,這些水滴型同伴就出現在了我的身邊,它們伸出巨大的鐮刀,從我的身上穿過。
我身體裡麵那顆果實被直接切成了兩半,要不是我稍微躲了一下,我的也會連帶被一分為二。
不過我很快就知道了,躲是沒有任何用的,因為水滴型同伴有整整兩隻。
另一隻很快就出現在了另一邊,再來了一刀,這下連帶我正在分裂的身體一起,切成了多段。
水滴型同伴又補了幾刀,將我的身體切成了數個小塊,我甚至能夠看到我正在分離的身體碎塊。
我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完蛋了。
隨著體內循環的斷開,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我隻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那些水滴型同伴收回了自己身上的鐮刀,重新變回了完美的水滴形態,離開了我。
那些水滴型同伴,應該就是祂生產出來的專門的處決者同伴吧,看起來祂身邊的那些處決者,還隻是普通同伴客串一下呢
這些水滴型的處決者同伴,才是祂真正的底牌,有這樣恐怖的戰鬥力存在,恐怕沒有任何像我一樣的覺醒者能成功逃出族群的控製區。
啊,我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開始輕飄飄了起來,周邊的一切變得輕快起來,原來死亡是一種解脫麼。
經曆了短暫的逃亡,我終於還是無法避免所有逃亡者的末路死亡啊。
能夠這樣毫無痛苦的快速解脫也好,至少比那些被我用戰鬥蟲群撕碎的同伴要輕鬆的多。
隻是,好想再接受一次樹的光芒照耀啊
我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