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禁不住暗自祈禱上帝保佑,但願她還沒有與人辦理手續!我邊祈禱著,邊憂心忡忡地在人群中搜尋著,自己心愛的、即將成為他人妻子的身影。
我不敢靠近等待登記的人群,隻有站立在外圍觀望,生怕還未搜尋到目標,反而會被她先行認出自己,到那時,自己真不知該何去何從,自已將會很被動。
其實,就是自己太過緊張,我遠遠地站立在一個走廊下的台柱邊,是欲以台柱來掩飾自己的行蹤,我可以清晰地觀望到每個等待登記者的麵孔。看不清楚時,我就會立馬隱蔽在另外一個台柱邊,耐心地觀望。
在那十來個女生中,確定沒有楊淑後,我緊張的心情才稍有鬆懈,隨即又擔心起來,她是否辦完了手續而早已遠去,但願自己不會與她擦肩而過。
我忐忑不安而又頗為失落地回到摩托車前,準備坐下來守株待兔。反正遠遠地就能將登記處來往的人一覽無遺,隻要她能到來,就避不開自己的視線。
我戴上墨鏡,依靠在摩托車前,狠狠地抽著煙。不知怎的,心裡莫名地驕躁不定起來,空落落的,很是失落。
正值心煩氣躁之際,冷不防,不遠處亭台下的一對男女,驀地躍入我的眼簾,令我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又繃了起來。
主要是因為那女子的背影,讓我覺得好熟悉,此時,鑒於我與他們所在的角度,我也隻能觀望到她的背影。
那女子身材高挑,烏黑鋥亮的秀發直垂到腰際,好美;那男子倒是麵向我所處的位置,差不多三十歲左右,身體頗胖,一張酒糟鼻子倒是讓人好生記認。
此刻,他們好似正在發生爭執,那女子似是理虧,靠著亭柱默不做聲。倒是那男子顯得頗為激動,正在喋喋不休地向那女子發著牢騷,激動之餘,急得團團做轉。
咦——站著不動,還看不出來,那男子身子一轉,竟險些跌倒,似是有條腿……短了一截,原來是個跛腳。
跛腳?我立馬警覺起來,不是說,楊淑剛處的對象就是個跛腳麼?不會是……眼前這個酒糟鼻吧?
嗬,說不定就是他!怪不得這女子的背影好眼熟,一定是楊淑!
之所以讓我不敢確定眼前的女子就是楊淑,是因為這女子此時的衣著穿戴,遠沒有印象中的她時尚、靚麗。
此時的她,衣著為何這般樸素?難道是沒錢買衣服麼?不對呀,就在前幾天去車站接自己時,不還是穿得靚麗、光鮮,猶如時裝模特麼?
呃——一定是沒心情!之前,她好像對自己說過這樣一句話,她說,女人大多都是為悅己者容,一是打扮給自己,再就是打扮給心愛的人看。她還說過,當一個女人不願打扮自己了,那一定是看不到心愛的人了,心情會很糟糕。
這就對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她!這瀑布般的烏黑長發,絕對非她莫屬!
此時的楊淑,一定是以為,自己將永遠失去了心愛之人,哪裡還有心情打扮自己?一定是!
看情形,她絕對不愛自己身邊這位酒糟鼻加跛腳,至少現在是。與他結合,實是出於無奈罷了,否則,之前她絕不會,欲把一個女孩子一生中最珍貴的東西,奉獻給自己!
或許,在楊淑心中,自己同這位跛腳的結合,也不過是利益的交換而已,我為你錢,你貪我貌,赤裸裸的利益交換。談不上感情,更說不上誰對誰錯,猶如一樁生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想想都會心痛,為楊淑心痛!多麼純潔、賢惠的女孩子,正值風華正茂之際,原可一飽自己所向往的幸福,而為了家庭的不幸,卻不得不虐心地用自己的身體做籌碼,去完成一樁沒有退路的生意。
心痛,莫名地心痛!眼前的情景,顯然他們還未達成一致,還未辦理結婚手續,不由我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
戴上墨鏡,將衣領豎立起來,我不願被她認出自己。將雙手插入褲兜,裝出一副閒庭信步的樣子,輕輕地饒到他們附近,我要探個究竟。
緊張得要命,心裡七上八下地跳得厲害。當我故做漫不經心地,饒到距離那女子約有丈餘的距離時,剛好能把她的側麵看個清晰,不由我瞬間屏住了呼吸!
烏黑的披肩長發,卻遮擋不完脖頸處膚如凝脂般的肌膚;這雋秀的臉頰,這高挺而又精致的鼻梁,這憂鬱的眼神,不是楊淑是誰?
謔——
果真是她——令我茶不思飯不香的冤家,我的心倏地提到了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