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麗是過來安葬秦殊淮的。
她沒有把他帶走,而是選擇讓他入駐烈士陵園,永收這片黃沙故土。
原本三天前雷麗就要離開,但為了江韻,她選擇留下來,等她醒來後見她一麵。
當晚,雷麗被秦渠送回京都。
江韻醒來之後如同失了靈魂,任由醫生怎麼折騰,始終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
商易看不下去,在一旁道“秦教官肯定不希望你這樣。”
“師母更是為了你特意多留三天,就怕你驕傲自負,會把所有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
“想著留下來開導你。”
“她說了無數遍,這件事壓根兒就不怪你,我們都知道,你儘力了。”
“怪敵人太狡猾。”
誰也沒想到,曲家老大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活著離開。
他在自己身上帶了炸彈,而引爆器卻在對麵大樓的人手中。
從一開始,他就打算用他一個人的死換整個曲家的死無對證。
然後拖上一群軍人為他陪葬。
他步步算計,沒誰能想到。
呆滯了好多天的江韻,聽到商易提到雷麗,眼角淚滴滑落。
商易以為她聽了進去,卻沒想到,她能下床的第一天就提交了退役申請。
商易知道這件事時,她已經離開了部隊。
商易就是一個江韻腦,她退役了,他覺得沒意思,也跟著退役。
然而,江韻退役後壓根沒回京都,商易也是輾轉一年才聯係上她。
……
重提往事,江韻說不上心底什麼滋味。
隻是心口沉沉的發悶,始終有什麼重重的壓著,喘不過氣。
她知道這個突破口在哪,所以這些年一直讓商易幫忙動用關係,有曲家的消息就立刻告訴她。
當初的事是她的失誤造成了秦殊淮的死亡,如今,哪怕已經退役,也要想儘辦法給他一個交代才是。
商硯低頭看著她因為用力拽緊而滲出血液的手,良久沉默。
對於江韻的過往,他略知一二。
原本是想試探她,事到如今是否已經打開心結,願意放下過去。
卻沒想到,這丫頭將當初的一切都對他和盤托出。
看著她努力假裝平靜的臉,商硯心頭密密麻麻的疼,滋味萬千。
江韻吸了吸鼻子,扭頭看他“這件事我藏了很多年,沒想到第一次開口,竟然是告訴了你。”
江老爺子和江?明裡暗裡試探過很多次,每次話到嘴邊,她心口抽著疼,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這些年一個人背負著這一切,說不累是假的。
可累,也是她活該。
商硯眸色溫柔的凝視著女孩兒,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將人拉入懷中。
他哄小孩似的輕拍著她的後背,沉嗓開口“是我的榮幸。”
“你能說出來,至少算是過了一關。”
“沒完。”江韻盯著商硯,固執又倔強“在曲家伏法、北緬勢力被滅之前,這一切就不算完。”
商硯看著她倔強麵容下的委屈和執拗,滿目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
大手輕拍著女孩兒肩膀,男人嗓音低沉蠱惑“我信你,江少將想做的就沒有做不到的。”
“那,現在先閉上眼睛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才有力氣去做想做的事,嗯?”
他的聲音仿佛有一股魔力,不疾不徐的聲響帶著喉結聲帶震動的聲音,讓她一顆殘破的心得以甘霖,逐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