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的溫度,夜裡寒風蕭瑟。
商硯一個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是幾個小時。
徐楓清楚,他這是在懲罰自己。
可再自責也不能拿命去搏。
他推了推彭輝的手臂“要不……”
一句話沒說完,身旁響起一道急促腳步聲。
下一秒,秦渠紅著眼眶出現在一旁“韻韻,有韻韻消息了!”
一句話,如同冬夜裡炸開的冰柱。
前一秒還一動不動的男人,在聽到秦渠提到江韻名字的那一刻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
然而,他在冬夜裡坐得太久。
早已經僵硬的四肢不受控製的,剛站起身就整個人往前栽了下去。
徐楓和彭輝轉頭看去,嚇了一跳“商總!”
“主子!”
扔下手裡的東西,兩人邁開腿就跑了過去。
卻見商硯顫抖著被凍的發青的手,掙紮顫抖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突然的動靜,讓他身體的血液幾乎凝固後又突然洶湧,靜與動的衝突,四肢發麻不受控製。
立刻渾身都在控製不住的發顫。
可哪怕如此,男人冷俊的麵龐依舊一片沉寂。
避開徐楓試圖攙扶的手,顫顫巍巍的往前而去。
徐楓和彭輝站在他身後,看著他蹣跚僵硬的步伐,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們跟在商硯身邊十幾年。
印象中,商氏總裁一直是神袛般的存在。
他出現在人前的形象永遠都一絲不苟,是所有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經商天才。
嚴謹到哪怕一縷發絲,也打理得找不到任何可挑剔的餘地。
這是第一次,他們見到商硯如此狼狽卑微的一麵。
跌在黃沙中的男人,身上的黑色大衣染了黃色沙土。
發絲淩亂的垂落額頭。
邁出去的每一步,都伴隨著膝蓋僵硬的顫抖。
可哪怕是這樣,他依舊跌跌撞撞的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秦渠麵前。
秦渠被商硯的模樣震驚到。
直到視線對上那雙猩紅匆忙的眸,仿佛被什麼直直的撞進了靈魂深處。
掀起駭浪波濤。
“商總……”
“韻韻,在哪?”商硯喘息著盯著秦渠。
眼底暗色分不清是急切還是哀求。
一米八幾接近一米九的男人,此刻卻不及他的胸膛。
整個人顫抖佝僂著,幾乎是撐著最後一刻口氣在等他的消息。
秦渠咬緊牙關,嗓音沙啞“總部收到了她的消息。”
他伸手想去攙扶商硯幾乎站不穩的身子。
卻被他避開,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等他說下一句。
秦渠無奈,“我們隻能確定,她目前安全。”
江韻是用軍方特殊的聯係方式傳回來的信息。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她人是安全的,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看著商硯眼底暗下去的光。
秦渠張了張嘴。
想告訴他,江韻對崖城很了解,隻要她蘇醒,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可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這是秘密任務,哪怕任務完成,作為軍人,他也隻能守口如瓶。
“商總,您放心,韻韻能傳回消息,就證明她脫離了危險。”
糾結了許久,秦渠也不過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商硯盯著秦渠欲言又止的表情,垂下了眼簾。
他沒說話,隻是轉身,進入了帳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