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我會陪著你。”陶修輕輕拍著顧輕狂的脊背。
顧輕狂拉著陶修回家的時候,顧輕雅有些吃驚,以往這一天,顧輕狂整夜都不會在家,再加上顧輕狂不是纏著陶修非要住在宿舍裡了麼,今晚居然又跑回來了?
“老哥……”顧輕雅下意識咬了一下手中的大塊薯片,破碎了的薯片四分五裂地掉落在她的睡衣上。
“死丫頭,今晚早點兒睡。”顧輕狂突然撫摸著顧輕雅的頭發,溫柔地道。
顧輕雅羨慕地看著顧輕狂,真好,老哥終於找到一個人陪著度過今天了,她好羨慕,同時好安心。
顧輕狂拉著陶修進了自己的房間,迫不及待地把他抵在了牆壁上,熱烈地吻著他溫熱的脖頸,不斷地低喃著“老男人,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我不後悔。”陶修喘著氣。
顧輕狂的鼻息噴灑在陶修反光的鏡片上,鏡片頓時被覆蓋上一層白氣,一片模糊,陶修任由顧輕狂摘下自己的眼鏡。
他心裡從來沒有這麼通透,愛,從來就不受控製,即使沒有婚姻的保證,沒有家庭的幸福,沒有法律的約束,沒有孩子的羈絆,甚至是不可預料的未來幾十年,隻要他們足夠愛對方,到達不惜一切的地步,一切都可以輕鬆地跨過去。
即使沒有辦法想象未來會怎麼樣,陶修此刻還是心甘情願地沉醉在顧輕狂的懷抱裡,任由自己沉淪。
顧輕狂是那麼小心翼翼,對待他視如珍寶。
陶修明明能夠感受到顧輕狂無法強忍的,能夠清楚地看到他雙眼裡滿滿的,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粗魯地對待自己。
陶修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又被深深地愛著,自從失去了周航予,他痛徹心扉,這顆枯萎的心絕望了多久,那些布滿陰霾的日日夜夜,多到連他自己都數不清。
二十九歲,他終於能夠展開雙臂,擁抱一份嶄新的感情。
他不敢傻傻地祈求有天長地久,隻要曾經擁有,他就滿足了,起碼在這一刻,他深深地相信顧輕狂是愛著他的。
有這麼一份炙熱的感情,他就算飛蛾撲火、走向毀滅,也在所不惜。
顧輕狂竭儘全力想為陶修帶來與那一晚不同的感覺。
他喜歡看著陶修微微眯著眼睛,雙唇微啟,迷亂的神情。
也喜歡陶修禁不住他的動作,響在他耳畔的輕吟。
更喜歡陶修緊緊扣在他腰間的手,喜歡看到自己在陶修身上留下的每一個印記。
這些印記裸地昭示著懷裡的人是屬於他顧輕狂的。
剛滿二十歲的男人隱忍許久,好不容易等到今晚,顧輕狂恨不得將陶修裡裡外外吃乾抹淨,大有死活不肯放過他的攻勢,陶修的體力跟不上顧輕狂,到最後隻能勉強應付,顧輕狂壓低聲音故意道“老男人,你該好好鍛煉了。”
陶修以為顧輕狂在嘲笑自己年紀大,不認輸地拉著他的脖頸,熱切地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話。
對於陶修的主動,顧輕狂自然更加欣喜,於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一遍又一遍,怎麼也不知足。
直到陶修累得睜不開眼睛,顧輕狂才翻下身抱著他,邊說話邊吻他的臉。
“你累了,睡吧,我今晚注定睡不著,你不用管我。”
陶修聽顧輕狂這麼一說,清醒了不少,他困倦極了,可他不想留顧輕狂一個人麵對這漫漫長夜。
“不,有我陪著你,一切都會過去的。”陶修伸手,與顧輕狂十指相扣,一想到這個才二十歲的男人在不滿十歲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被逼迫著長大,肩負起照顧妹妹的責任,過去的十多年裡,每一個今天,大概也隻有今天,顧輕狂才會允許自己在無人的時候顯露那些無助以及脆弱。
他也不過才二十歲而已。
已經失去那些屬於父母的關懷以及問候,失去了無助的時候能夠依靠的靠山,即使顧輕狂不說,心裡也一定很難熬。
陶修抱著顧輕狂,不斷地拍著他的後背,把他當作孩童一般,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默默地給著他力量。
顧輕狂很感動,他擁有的比失去的更多,其實也應該滿足了。
看著自己追求了這麼久的老男人終於心甘情願地窩在他的懷裡,顧輕狂特意靠過去,臉頰貼得很近,陶修纖長的眼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般一眨一眨間輕輕刷著他的臉,又酸又癢。
“老男人、老男人……”顧輕狂用好聽的嗓音一遍一遍地在陶修的耳邊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