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
君煜並未準備在海灣鎮停留太久，吩咐手底下的人備了些路上需要的乾糧和物資便繼續出發前往海縣。
一行人是在早晨走的。
天還沒亮，薑知意便被君煜從被褥裡撈起來。
她閉著眼一動不動，丫鬟給她穿衣洗漱。
之後，君煜見她困得睜不開眼，隻好抱著人上了馬車。
可這一鬨騰，薑知意也不大睡得下，又困又氣，忍不住想要抱怨。
“為何如此早？”她噘著嘴，狠狠打他幾下，分明是在撒氣，“你就是故意折騰我，不想讓我休息！”
君煜抱著人哄：“乖，莫氣。”
他輕輕揉了揉她皺起的眉，聲音放得愈發溫柔。
“海縣那邊近日多有商船往來，咱們早些走能避開午後的暑氣，也能趕在城門關閉前入城，省得在外頭吹風。”
薑知意哼了一聲，腦袋往他懷裡又埋了埋，依舊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正鬨著，外頭傳來護衛輕叩馬車的聲音，“公子，夫人，新鮮的牛乳備來了。”
因他們出發得早，一時間來不及準備新鮮牛乳，可薑知意嘴刁，隻喝的慣最新鮮的。
君煜便讓護衛暫時留下，等取到農戶送來的新鮮牛乳後再騎馬追上他們。
君煜將薑知意扶著坐起身，又伸手接過護衛遞來的瓶壺。
他將牛乳倒在碗裡，乳白的牛乳在碗中晃著，散發出淡淡的奶香。
他舀起一勺，湊到唇邊吹了吹，才遞到薑知意嘴邊，“先喝點墊墊肚子，一會兒路上還得走許久。”
薑知意本還帶著幾分氣性，可聞著那熟悉的奶香，肚子也適時地叫了兩聲，便不情不願地張開了嘴。
溫熱的牛乳滑入喉嚨，帶著絲絲甜意，瞬間驅散了幾分晨起的困意。
她正小口小口地喝著，忽然見君煜趁著她張嘴的間隙，直接低頭咬住了勺子邊緣，將剩下的半勺牛乳咽了下去。
“你！”薑知意瞪圓了眼睛，伸手用力拍著他的手背，“這是我的牛乳，你怎麼還搶？你是三歲孩童嗎？我就沒見過你這樣壞的人！”
君煜笑得眉眼彎彎，刮了刮她的臉頰。
自己不過是搶了她半口牛乳，在她嘴裡倒像是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要是讓她去做判案的官吏，天底下怕是有大半人都要遭受一回牢獄之災。
他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娘子喝得這麼香，我自然也想嘗嘗。再說了，你平時愛看的那些話本子裡，還寫了不少夫君和兒子搶奶喝的情節……娘子那些事都能接受，我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你胡說！”薑知意的臉頰瞬間紅透，伸手去捂他的嘴，“那些……那些都是編出來的，再說了……誰說我接受了？我才沒有！”
君煜低低笑出聲。
薑知意見自己捂不住他的嘴，又去捂自己的臉，企圖把自己藏起來。
這樣的事情他也要拿出來說，實在是可惡！
而她越是害羞，君煜就越覺得有趣，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將人往自己懷裡帶。
兩人身影交疊，氣氛都變得不自在起來。
君煜低頭吻住她還帶著奶香的唇。
薑知意的身體僵住，可推不開，也避不開，隻能任由他欺負。
她哼唧幾聲，不高興得很。
馬車軲轆軲轆地向前駛著，車廂裡隻剩下兩人交纏的呼吸和嘖嘖的親吻聲。
等到君煜“吃”夠了，這才鬆開她，繼續給她喂牛乳。
薑知意暫時懶得和他計較，準備等吃飽了再想辦法收拾他。
牛乳喝了大半碗，她搖了搖頭，嗓音帶著幾分嬌滴滴的軟糯，繼續使喚君煜給自己喂魚餅，“我不想喝了，你喂我吃魚餅吧。”
這魚餅是海灣鎮的特產，外皮煎得金黃酥脆，咬開內裡滿是鮮甜的魚肉。
這幾日她吃了不少，每次都吃得眉眼彎彎。
君煜這才讓人多買了些，留著在路上給她吃。
君煜依著她的話，從食盒裡取出一塊溫熱的魚餅，用乾淨的帕子托著遞到她唇邊。
可薑知意剛湊近聞了聞，鼻尖忽然湧上一股莫名的腥氣，往日裡最愛的鮮香竟變得有些刺鼻。
她蹙了蹙眉，勉強咬下一小口，嚼了兩下，胃裡卻猛地一陣翻騰，原本的食欲瞬間消散無蹤。
“唔……”她臉色微變，急忙偏過頭推開君煜的手，捂著嘴俯身乾嘔起來。
之前還覺得鮮美的魚餅，此刻似乎成了催吐的引子，讓她連多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胸口一陣陣發悶，連帶著剛才喝下的牛乳都快要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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