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瞳孔微微收縮,劍上泛起寒光,但不等他出劍,嬴抱月忽然從後麵按住他的肩膀。
“抱月?”
李稷微微愕然,但嬴抱月向他搖搖頭,從他身後走出。
她握住落日劍的劍柄,瞥了一眼淳於夜,“你就扯淡吧。”
“什麼?”拙span
淳於夜微微一愣,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隱隱知道她似乎是在罵他。
“我說你在胡說八道,”嬴抱月淡淡道,“你一開始隻是聽命行事吧?”
從她離開前秦去南楚和親開始,不,從在皇陵裡原本的抱月公主被人殺害開始,就暗中有勢力一直在針對她這個身份。
後來刺殺和刁難愈演愈烈,但嬴抱月心中一直有數。
一開始在和親路上追殺她的那群人,和初階大典結束後追殺她的那群人,並不完全是同一群人。
淳於夜,或者說是赫連晏,是初階大典結束後才開始和她接觸的。
就在淳於夜還是赫連晏的時候,他更像是個受人驅使的殺手。拙span
從他的眼中,她並未見到對她那麼深的執著。
雖然從中階大典開始,淳於夜看她的眼神逐漸發生變化,但那很多是除了殺意之外的東西。
嬴抱月微微垂下視線,她上輩子幾乎大半輩子都是在被人追殺中度過,所以她很擅長分辨人對她的殺意。
除了在雲霧森林內的時候,淳於夜唯一一次真的想要殺她,就隻有在穆家迷霧嶺那一次。
但即便是這兩次,他看她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在雲霧森林裡的時候,雖然“赫連晏”竭力隱藏自己的身份和實力,但嬴抱月一直覺得……他挺像個打工仔。
如果她沒有猜錯,那時候淳於夜應該是被弄來的外援。拙span
就在那次外援結束之後,他才正式粉墨登場,偽裝身份進入十一翟王率領的西戎隊伍。
“你說我是聽命行事?”
淳於夜發現嬴抱月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他嘴角一直遊刃有餘的笑容淡了淡,“你就那麼清楚我們西戎人的事?”
嬴抱月微微歎了口氣,“我說十二翟王,你一開始對我並不感興趣,這一點我們都心知肚明。”
至少不是對她這個人感興趣。
淳於夜碧瞳微深。
嬴抱月說得沒錯,殺害前秦公主的計劃,一直都是烏禪胥在暗中統領。拙span
禪院在長城內六國都安插有分堂和暗樁,前秦的事宜一直都是有前秦堂主烏禪胥負責。
他不是任何一個分堂的門主,他在禪院之中遊離於各派係之外,更像是用來救火的,一般這些堂主遇見極難解決的對手時才會向他求助。
一開始烏禪胥跟他說手下人失手了,向他借人的時候,他其實非常不情願。
畢竟麵對一個沒有境界公主,禪院和暗部的殺手居然失手了?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當時他隻將其當成烏禪胥對他的一場捉弄,或者說是“考驗”。
作為禪院主人最寵愛的弟子,烏禪胥總是會用各種手段考驗他的“忠誠。”拙span
那時他認為關於前秦公主的情報都是烏禪胥偽造出來的。
但為了避免禪院不滿,他還是將自己得力的手下派去了前秦。
淳於夜靜靜注視著李稷身前的女子。
在將朗和浪送給烏禪胥差遣之時,他並未想到,他之後的日子,會一直和那名前秦公主發生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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