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大腦迅速轉動,他壓低草帽躬著後背,點頭低聲道,“出城賣貨,遇上馬賊,東西都被搶了。”
“是嗎,這世道還真是越來越亂了。”
貨郎和大漢唏噓了一聲,作為住在邊境的人,遇見小股西戎兵或是馬賊都是不稀奇的事。
“嗨,小兄弟彆喪氣,你這運氣算好的,”瘦貨郎拍了拍李稷的肩膀,瞥了一眼縮在李稷身邊用男人外衫牢牢裹住頭臉的嬴抱月。蠓span
“要是遇上西戎兵,你這媳婦可都保不住嘍。”
媳婦?
李稷一愣。
賣炭的大漢也看過來,隻見李稷身邊的女子雖看不清頭臉,身形卻極其優美。
大漢舔了舔唇,“那是,小兄弟你這媳婦沒被搶就不錯了。”
沒想到那群馬賊還挺沒眼光的。
李稷低著頭,眼中劃過一抹怒意,袖子下的手指攥緊。蠓span
“她不是……”
這時嬴抱月忽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道,“夫君,我們要到了麼?”
夫君?
李稷被這個稱呼擊中,僵硬地站在地上。
嬴抱月繼續拉他的袖子,“夫君?”
“就快到了,”李稷回過神來,反握住她的手,“彆怕,進城後,找到你大哥我們就能安頓下來了。”
“怎麼,小兄弟你們進城是去找親戚的?”貨郎饒有興趣地問道。蠓span
李稷點點頭,拘謹道,“舅兄在盧家當管事,我帶拙荊去投奔。”
“盧家的管事?”
貨郎和賣炭大漢大吃一驚,看李稷嬴抱月兩人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起來。
這重泉鎮中,可就隻有一個盧家。
賣炭大漢望著嬴抱月眼中的垂涎之意都淡了不少。
畢竟哪怕隻是一個管事,那也是盧家的管事。
“小兄弟,看令夫人這身體不太好啊,要不你們上前吧。”蠓span
賣炭大漢連忙讓出自己的位置,前麵幾個聽見的百姓也紛紛讓李稷等人上前。
傳言一傳十十傳百,等李稷和嬴抱月兩人被推搡到城門前時,連檢查的官兵都已經聽說了排隊中的人有盧家管事的“親戚”。
“唔,你說路引被馬賊搶了?”
李稷躬著腰站在官兵麵前,卑躬屈膝道,“稟兵爺,是的,小人進城後就立馬補,拙荊病得厲害,能不能先讓小人進城啊?”
守城官兵上下打量著他,望向坐在城門邊一個身著長衫文士打扮的人。
李稷將腰彎的更低,他知道此人是個修行者,應當是專門負責查探進城中人有沒有境界的。
他壓製境界已經一晝夜,身上氣息已經快壓製不住了。蠓span
察覺到對方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李稷死死咬緊牙關。
穿長衫的修行者打量了李稷幾眼,朝官兵搖了搖頭。
兵士鬆了口氣,揮手,“行,你走吧。”
李稷鬆了口氣,牽起嬴抱月的手往前走去。
但就在嬴抱月的身影經過城門之時,坐在桌子邊的文士忽然抬起頭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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