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長串的話和資格繞得許義山腦殼發暈,但少年依舊猛地點頭。
麵對神子的質疑,那個少女卻反過來質疑了神子。
姬嘉樹後背發涼,此時他發現他之前錯得徹底。
她哪裡是不怕他父親……她是根本不在意他父親說的話……他就沒有見過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和他父親說話。
當然,場間有人見過。
衣袖險些被妹妹抓爛的姬清遠神情複雜地看向山腰上的少女,眼中沒有震驚隻有擔憂。
他……是一點都不擔心被他父親質疑會對那個少女的心境造成什麼影響。
她不對他父親的心境造成什麼影響就不錯了……
如果是放在以前,姬清遠從不擔心她吃虧。
然而此時的她,隻是一個等階七的修行者。
姬清遠死死握緊雙拳。
前世她有足夠的力量與他父親對抗,可如今的她,如今已經傷痕累累的她,要如何反抗這一座大山?
兩人的境界差距太大了。
聽見她說的話,看著那個少女站在男人麵前的身影,姬嘉樹險些調動全身真元,他真怕下一刻他父親忽然向她伸出手將其碾碎,之前那一幕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還在。
“你說什麼?”而就這時聽到她的話,在一片死寂和圍觀眾人覺得這個少女死定了的目光中,姬墨看著看向那雙眼睛,眯起了眼睛。
姬嘉樹隻覺周圍空氣中的壓力越來越大,然而那個少女的身形沒有搖晃一分。
“我說的足夠清楚,”嬴抱月淡淡道,“我是遵循了所有的規則走到這裡。”
她抬起頭沒有絲毫猶豫和那個男人對視,“就如同國師大人你不能一句話就讓贏不了的修行者去打決戰一般,你也不能一句話讓贏到現在的修行者失去資格。”
“天道有常,”嬴抱月靜靜看著容貌沒什麼變化的男人的臉,“你一句話就想推翻,就不怕道心受損麼?”
“我贏了,我沒有輸,”她看向山下另一個少年的臉孔,“那麼,我就還能繼續戰鬥。”
周圍的溫度仿佛降到冰點,身著黑衣的男人就這樣靜靜看著她。
周圍圍觀的修行者是真的不敢說話了,連考官高台上等階低一些的考官也在空氣中莫名的壓力下雙股轉戰戰。
真的從來沒見過有人敢和國師如此說話。
姬墨看著麵前的少女。
一個女子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邊,一如他午夜的夢魘。
“天道有常,如果你做不到,阿墨,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人神。”
永遠都不可能。
“你居然敢……”姬墨看著麵前的少女眸光徹底冷下來,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少年的聲音從山下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國師大人,小子還剩最後一場,北魏請求出戰!”
這一句話如同一聲驚雷,響徹整座紫華山。
眾人聞聲看去,從人群中走出了那個其貌不揚的少年。
莫華看了一眼身邊眼中浮出擔憂的孟施,向已經破碎的石階走去。
一邊登山,他一邊抬頭看向山腰處那位南楚國師,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姬墨的眼睛。
“初階大典由六國參加,已經進入了最後一場,南楚的國師大人,您的確不能一人就讓其停止。”
走到姬墨麵前,莫華躬身一禮,等階二神子的壓力對他仿佛不存在,少年抬起頭眸光堅定。
“還請繼續對戰。”
莫華看著這個如今天下最強的男人,卻沒有絲毫畏懼。
他違背規則走到現在,這個少女遵守規則走到現在。
他要做完他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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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需要一點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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