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感謝我,”姬墨冷冷望著她,“沒有把你直接丟到水裡。”
“我一直很後悔,當年沒有直接把你丟進水裡。”
如果他當年真的這麼做了,那之後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
“做事就應當做絕,”姬墨淡淡道,“我沒有做絕,才害了書白。”
他從未後悔當初賣掉那個嬰兒的決定。
因為後來發生的事已經告訴了他,就算他支持林書白養孩子,那個孩子最終也會害死她。
嬴抱月呼吸急促起來,一種極為複雜的感情猶如岩漿一般流過她的心中。
“所以,這就是你當年故意讓我攔下那封密信的原因?”
越王劍的劍麵上起了波瀾,很輕微,但嬴抱月通過自己的胸口感覺到了。
姬墨手中的劍在動搖。
他的心,在動搖。
“什麼信?”
“八年前,你托金翅大鵬送給許滄海的密信。”
嬴抱月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念出那封密信的內容,“帝危,速歸,彆讓她知道。”
八年前她在離開小李稷的那一天收到了一封密信,她是看到那封信後才決定離開雲霧森林前往阿房宮的。
這封信是她截獲的八人神之間的密信,按照信上隱藏的暗號是姬墨寄給許滄海的。
“是你故意讓我截獲了那封密信,是嗎?”
嬴抱月靜靜望著麵前定住的男人,“你和許滄海聯手,布了這個局對嗎?”
“什麼局?”
姬墨定定望著她,像是看著一個死物。
“你倆合力封鎖了師父的情報渠道,讓她察覺不到朝廷要對她下手,然後將這個消息故意透露給了我。”
以姬墨一人之力不足以蒙蔽林書白,但加上許滄海就不一樣了。
嬴抱月回憶起許滄海在散儘功力時表現出的愧疚,以及這次被姬墨拉來參加位階大典時的反應,深吸一口氣。
如果隻是姬墨一個人安排了那封密信,八年前的她是不會相信的。
許滄海也是同謀。
“當年是你們倆聯手安排了那封信,蒙蔽了師父。”
“蒙蔽?”
姬墨死死盯著嬴抱月的雙眼,大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世上最荒謬的笑話。
“所以時至今日,你依然覺得是我,害了書白?”
“你不是要害她。”
嬴抱月靜靜盯著那雙和姬嘉樹姬清遠極為相似的眼睛。
“你是要害我。”
唰的一聲,小世界裡所有飄零的竹葉都停在了半空中。
密信裡的“帝危”是指太祖皇帝病危一事,“速歸”看似是姬墨讓許滄海前往阿房宮,其實是暗示是朝堂中出現了巨大的危機。
“彆讓她知道”是指此事不能讓林書白知道,這也意味著林書白本身有危險。
“八年前,你們聯手封鎖了情報,讓師父察覺不到自身的危險。隨後將那封信送給了我,就是為了讓我知道師父身處危險之中。”
“你知道,我擔心師父的安危,看到這封信一定會離開雲霧森林回到阿房宮。”
姬墨笑了,笑的意味不明,“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知道。”
嬴抱月輕聲道,“如果師父有危險,我會替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