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懲戒者!
數日之前,cd城門口,今時今日原本並沒有和往常有什麼不同,城市還是那個城市,人們依舊是那麼忙忙碌碌的行動著,為了掙錢,為了養家,為了糊口,大家夥努力的去乾著自己份內的工作,一切,都在對生活的無奈中和諧度過著。
打城門口來了個和尚,一身黑色的僧袍,高高大大的個子,麵容倒是清秀的很,一雙棉布鞋,手裡頭拿著一柄木質的禪杖,僧袍上密密麻麻的縫補著補丁,一個碎了一角的大碗拿在手上,看上去,倒像是苦修的苦行僧。
進的城中來,倒也頗為的順利,也難怪,又有誰會閒的沒事去找一個苦行僧的事呢,一路晃晃悠悠的走進城裡,走到一家店鋪前,和尚唱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施主,可否施碗水喝”。
“上一幫去,沒有沒有沒有”。
店裡掌櫃的看上去倒是對和尚的上門感到晦氣的很,吩咐夥計將和尚攆到了大門口旁,生怕和尚擋了自己的財路,連打帶拽的,和尚倒也不惱,隻是撓了撓自己光亮的大腦袋,笑著,走著,嘴裡麵還念念有詞。
“我佛慈悲”。
第二家店鋪,依舊是那麼句話,同樣的,對待的情況也依舊是那樣,不氣,不惱,隻是這麼慢騰騰的走著,走著,一家接著一家,就這麼問,就這麼問,就這麼一直的問著,就這麼一直的問著。
魔佛道者,何為佛,何為魔,隻在一念之間,隻在自身的心裡,你若一心向善,你若心存善念,你若心中的善念超過了惡念,那你就是佛,何謂修行,紅塵煉心,曆經世間百態依舊心善如初,這就是修行。
可,若是惡念戰勝了善念,那,成魔也隻不過是一瞬,他本是修魔出身,歪門邪道,劍走偏鋒,數百年前,造成的殺孽無數,甚至,連同那原本的一頭黑發,都硬生生的被血氣給染成了紅色,殺戮,這是他覺得世間最好的修行方法。
“正果,我自身本就是正果,誰奈我何,天欲滅我,我必破天!”。
那是兵荒馬亂的年代,蒙古的大軍已經開始從中原大地上撤退,他們戰敗了,他們僅僅建立了一個不到一百年的朝代,或許,他們也沒有想到,曾經無比強大的自己,竟然會敗了,而且,還敗在了曾經的對手,手下敗將,他們的後輩!。
亂世出英豪,同樣的,亂世也出妖邪,作為修魔一道中的一員,這本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借此時機,大展邪術,妄圖施展自己的抱負,殺戮之下,生靈塗炭,橫屍千裡,哀傷的啼哭甚至已經到了上蒼都為之落淚,可他,心無所動。
“浮屍百裡,上蒼本有好生之德”。
“和尚,你是想死了吧?”。
征戰途中,在一廢棄的小村落裡,他遇到了這樣的一個和尚,而且,這個和尚還說了自己最不喜歡聽的話。
好人,這個世界上有好人嗎,本來,對於這個,他已經徹底的放棄了,如果,如果有好人,自己的父母也不會慘死在蒙古人的騎兵下,如果有好人,就不會有殺戮,殺伐,有戰爭,如果,壞人是這個時代的王者,那,自己又何必要唯唯諾諾的做一個無用的好人呢。
對於這個半路遇到的和尚,他很煩,但卻不想殺他,不知道為什麼,要知道。他自己親手所搗毀的廟宇都不下數十處,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罩紗燈,這句話在他的眼裡簡直就是一天大的笑話。
倘若那些個螻蟻飛蛾成了精,你覺得的它們會對人這麼仁慈嗎,即便是會,他還是覺得,強者,還是自己做比較好。
嬰孩的靈魂和血肉是最為純淨的,也是他最為喜歡的,手下人從各地搜羅來了上百個嬰孩,他邀請那高僧一同享用,高僧擺了擺手。
“如此修行,豈不有違天和”。
這就是個普通的老僧,學識很淵博,信仰很虔誠,但,他自己本身一點力量都沒有,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老者。
煮了一鍋沸騰的開水,大鍋就那麼在營地的最中間支著,嬰孩們都被他的軍士抱在了懷裡,無辜的眼睛裡閃爍著希冀的光芒,儘管,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遭遇會是什麼,但,對於這個世界,他們依舊是充滿著善意,充滿著期待。
“修行一途,你不懂”。
“我若是想救下這些孩童,不知道施主意下如何”。
老僧的臉上依舊是那麼的平靜,平靜的如同一塊萬年靈玉一樣,溫和,卻又充滿著難以言明的力量,微微一笑,指了指鍋中的開水,他,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進去,熟後讓我吃食,我就放過這些孩童,不然,我就把這些孩童煮了,你我一同享用”。
他之所以敢這麼說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打心裡麵知道,根本就不會有人會為了一群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孩子們來奉獻出自己的生命,這征戰的這一路上,自己已經見過了太多太多的易子而食,在命麵前,一切都是經不起考驗的。
這個道貌岸然的高僧,他甚至已經能夠想象到等會他窘迫的樣子,拆穿這種人的偽裝,謊言,那幅道貌岸然,他覺得很快樂,非常的快樂,甚至還有一種滿足感,一種信服感,一種好像說。
“人,其實都是和我所想的一樣,都是如此”。
“希望將軍能夠信守諾言”。
這一次,他真的想錯了,邁步平入著滾燙的開水之中,高僧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一點懼色,平靜的眼神,仿佛視若無睹這沸水燙體的溫度,端坐沸水之中,仰天念著佛號,麵容慈祥,就這樣,就這樣,直到,高僧生命的逝去。
他就這麼看著鍋中的高僧,從一開始坐著,到後來從座位上站起來,他在等著高僧的嚎叫,等著高僧痛苦的嚎叫,這樣的話,他就能夠繼續有理由嘲笑他,嘲笑他的信仰,嘲笑他的善良,可,他沒有等到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