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校花又愛我一次!
鴨蛋黃發著橘黃的光,從高低錯落幢幢樓宇剪影的縫隙中灑落到老小區樓下。
隔壁王大爺腦血栓剛搶救過來沒幾天,處於恢複期,此時歪嘴流涎正坐在馬紮上賣呆,腳下趴著一條臟了吧唧的大黃狗。
大爺不時緩緩扭頭,似在巡視領土,目光所及,是或拎菜或推車的下班婦女們的妖嬈身姿。
愛江山又愛美人的王大爺不遠處,有隔壁單元的幾個大媽圍在樹下鍛煉口條兒。
話題似乎是誰家那小誰的八卦。
又一個大媽加入進來,入場費是分給每人一把小青杏;
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兒扛著蜻蜓網,手裡拿著蟲子追趕倆小丫頭,笑聲和叫聲傳了老遠。
瓜果老少、黃狗蟲豸。
嘰嘰喳喳、鬨鬨騰騰的,真像陳婉…
方圓如同一個亂入者,不留一絲痕跡地穿過這幅畫麵。
照例,回到家溫書。
在書桌前平心靜氣,他覺得兩輩子來,這是自己最用功的時候了。
地理有些需要計算的知識點,但都不難,屬於常識類。
季風、經緯、洋流,小case而已。
日記還是流水賬以及
陳婉離開的第三天,想她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迷迷糊糊地睡著,又迷迷糊糊的醒來。
屋子黑漆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窗外是路燈和月色黃白交雜的弱光。
他摸了摸,在枕頭下找到手機,一條信息都沒有。
晃晃腦袋,他重新坐在電腦前,開始上網查資料。
搜索玖隆集團。
在他的記憶裡,玖隆集團一直是東山市民營企業no1,要到2011年,也就是他大學畢業那年,才聽說破產了。
原因他當時沒關注,不記得。
但他知道一件事,陳婉老公吳文遠那次工程事故就是玖隆商廈的牆體工程!
也就是前幾天玖隆商廈開業的事故。
那塊‘斬龍頭’的大玻璃就是他承包建造的,前世聽說賠了一大筆錢才免責。
新建好的大樓,好端端的玻璃就掉了,說裡麵沒被貪汙工程款都不會有人信。
他本還不想這麼陰損,但天意昭炯,龍頭都給你丫乾碎了,自己要是玖隆的老板,活刮了他都是輕的。
這不就是老天的意思麼?老天爺最大,有不服的?
所搜了幾個詞條,看了十幾頁,又過濾了一些誇大新聞,他歸納了些關鍵點。
玖隆集團礦業發家,開始涉足地產,從住宅到商場一直擴張。
後來又開始自己做大賣場,延伸至快消品和製造業,家業不可謂不大,唯獨傳媒口缺失。
這相當於走向外埠的槍杆子不在自己手裡,很難受。
於是玖隆集團這兩年一直在和沈城的傳媒龍頭嘉禾集團洽談收購或並購。
不用據新聞說,單單看兩年的時間就知道是鬨得不愉快。
沈城是省會,省會的企業被鄉巴佬收購?好說不好聽啊。
這次玖隆商廈的開業事故更是被佳禾集團下屬的聖道傳媒大肆宣揚,搞得玖隆在多地顏麵受損……
從這些條件分析,作為牆體承包方的吳文遠,按理說很難通過花錢擺平關係的,這裡麵肯定還有事。
方圓心想媽的,不順水推舟送你一程,豈不是要天下良心都涼透了?
你不儘快嗝屁,誰來給我補課?
我不補課怎麼能考得上濱海大學?
我上不了濱海大學,沈凝飛怎麼辦?
老子娶不上媳婦,一怒之下影響安定團結怎麼整?
社會缺少了一根架海紫金梁,多少人將會失去就業機會,多少姑娘要哭泣!
草,好你個吳文遠,簡直罪大惡極啊你!
不殺此獠不足以平民憤!
他大力跺跺腳,才壓下滿胸怒火。
打了一遍腹稿。
新建ord,用殘軀開始書寫。
有真有假、半真半假、似真似假。
作為後世研究過自媒體的專業人士,方圓深諳文案三味。
他握著200塊錢2g內存、可謂十分貴重的u盤,內心在嘶吼
我與罪惡不共戴天!!!
……
到了周五,方圓跟體委請了假,不能參加晚上的足球訓練。
因為他和柯紹約好了要去任逍遙嘗楚楚的手藝。
最重要的,昨晚他拿著筆和本親自去了五中旁邊那剛被柯紹盤下來的店鋪,邊巡視邊畫,把整整二百多平的地方都給設計出來了。
今天要把設計草圖給他去找裝修設計公司。
放學後。
方圓遠遠地又看見校門外聚了一幫人。
他問身邊推著自行車的大b哥
“那幫四十八中的在門口圍一個星期了,要揍誰還是咋的?”
小胖子十分不屑地哼了一聲“富二代泡姑娘,沒啥好稀奇的。”
方圓直樂“喲,經典戲碼啊,追誰啊,這陣仗怎麼像一周沒見到人似的。”
大b哥側過腦袋瞅瞅他
“你最近這麼遠離輿論了麼?論壇裡都吵瘋了,你作的詩和罵閔螳螂的兩個帖子都被擠下去了。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回歸群眾、親近群眾,畢竟咱們五中的嬌花榜雄冠全市,高中已經過了三分之二,好日子不長了。”
“我去?大b哥最近感慨頗多啊,怎麼?心有所屬?哪個小娘皮能入的了你的法眼?”
小胖子眯著小眼睛,似乎有瑩瑩亮光,仰視四十五度的晚霞,春風吹皺了逆流成河的小悲傷。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伊人已隨高考而去,讓我變成了佇立東山的望妻石。羨慕大學的牲口們。”
方圓大驚“學姐?早前排第四的學生花魁楊藝?靠靠,你眼光可以啊。不過早乾啥去了?”
“嗬,早?”大b哥道“早前人家特麼有對象,算了算了不提了。”
“重重拿起,輕輕放下,好境界,佩服佩服。”
“承讓承讓。”
兩人走到門口。
大b哥扶著自行車努努嘴,示意前方“等老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