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天行!
白道人輕聲一笑並未言語,向前一看,便大聲施令
“將圓石用麻繩捆上,浸泡火油,再執兩瓶火油懸掛在兩側,每五名鐵盾兵侍護一輛投石車,繞東西兩側向北擴散,記住黎瞳獸的移動較為笨拙,投石車以外圍的黎瞳未目標,向其移動方向的前五米投擲火石,將其驅趕至內,輕騎兵待命,隨時準備出擊。”
“現在…出發”
白道人一聲大喝,還真有點統領風範,隨後再鐵盾兵的掩護下投石車慢慢的擴散,將黎瞳圍了起來。
“放”
白道人一聲令下,一團團火球像是劃破天空一樣,發出呼嘯之聲,有被砸中的黎瞳那般撕心裂肺的怒吼,聽著不僅有些膽寒。原來白道人之意並未用投石車來砸死黎瞳,而是要將其所有的黎瞳聚集在一起,火石落下後形成一個大的火坑,黎瞳雖看不見但是那燃燒的熊熊烈火它還是能感覺得到,黎瞳避開一個火坑,又是一個火坑,憑借著微微的觸感,黎瞳隻能向專門為它設計好的死亡之地逃去,當然也有些運氣不好的黎瞳被火石直接砸中,它們似乎意識到了敵人的攻擊,無論任何族群,無論任何生靈,無論多麼卑微和渺小,活著,對每一種有靈智的生命體來說都是那麼的重要,它們不甘,它們憤怒,它們毅然會發起反擊。
一隻個頭較大的黎瞳被砸倒後,隻見它慢慢起身,身上還冒著青火,發出滋滋的聲音,顯然火油對它的傷害並不是太大,它沒有動,而是在探索著什麼,它可能現在還不明白,它們的祖先一步步進化到現在的模樣,為何還是不能隨意的睜開眼睛,因為現在它需要的是方向,敵人的方向。
隨即…那麼一聲巨吼…竟對著鐵盾兵狂奔而來,它是如何知道方向的,它是如何知道敵人所在的,沒人知道答案,也許是上蒼給他們憐憫,再給它們一次反抗的機會,畢竟它們並沒有錯。
“鐵盾兵聽令,將盾牌高高舉起,猛力直落插於沙石之中,將盾牌傾斜側身頂著,任何人不得後退”
白道人急忙發令。
鐵盾兵從縫隙裡可以看到那凶獸正在狂奔而至,大地似乎都在顫抖,沒人知道黎瞳衝撞力究竟有多大,他們很害怕,他們怕的不是被黎瞳踩在腳下,他們怕的是擋不住黎瞳的腳步,丟了淩王府的顏麵。
“嘭”
黎瞳撞在了鐵盾兵的盾牌上,細細的聽下,伴隨著鱗甲與鐵盾的撞擊,除了痛苦的哀吼,還有白骨碎裂的聲音,他們沒有擋住,鐵盾四分五裂,五名軍士非死即傷,已無戰鬥能力,而黎瞳雖然也倒在地上,但是看上去向是被絆倒的一樣,被未傷及根本。
“下一盾,頂上去…”
即便是看到了前麵的凶殘,即便是知道自己會麵對同樣的敵人,沒有人畏懼,在黎瞳站起來之前,又有五名鐵盾兵頂了上去,護住後麵的投石車和淩王府大軍。
這隻黎瞳與那些困戰中的似乎有些不同,它慢慢爬起,沒有接著攻擊,而是幾聲沉悶的低吼,隨即戰場上發生了變化,這隻黎瞳慢慢的向後退去,其他的黎瞳則是瘋一樣的衝了上來。
“嘭…嘭…嘭…”
到處都是撞擊聲,到處都是慘叫聲。它們在反抗,它們在釋放自己的不甘。淩王大軍一時竟處於弱勢。
“輕騎聽令…看好那隻黎瞳,單腳掛鑼,雙手刺槍,把它乾掉”
白道人指著剛剛後退的那隻黎瞳有些生氣,就像一個耍大刀的孩子,被刀割傷了手,而旁邊還有那麼多觀眾看著
“奶奶的,竟然還有一隻王領”
因為黎瞳眼睛現在看不到,料想它們也是向著從聲音傳出的地方奔跑攻擊,輕騎兵一隻腳上掛著銅鑼,隨著馬匹的奔跑,聲音雜亂無章,那隻王領黎瞳一圈圈的亂轉瞬時沒了方向,輕騎兵手中的長槍利刺可是兩軍交戰時穿腸破肚的神器,也許有什麼盾能擋得住,但是能檔的住的鎧甲確實不多,顯然黎瞳的鱗甲也是擋不住的。輕騎圍著黎瞳一圈圈的轉,每當黎瞳的頭顱轉動總有一個輕騎兵從後方將長槍深深的刺進它的身體,此時這隻王領黎瞳已是千瘡百孔,肉綻血湧,倒下隻是時間的問題。
依然在奮戰的鐵盾兵,擋住了黎瞳獸一次次的撞擊,倒下,起身,倒下,起身,隻要他們還能站起來,他們便會大吼一聲,繼續捍衛淩王府的榮耀與不屈。
當一個鐵盾兵奮力站起,拿起鐵盾怒吼一聲繼續組成盾牆,為了擋住下次黎瞳的攻擊,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力量,他知道死亡離他已經很近了,他想起了家裡的母親,想起了家裡父親,他們是不是又在為一些瑣事爭吵,他們今天是不是吃到了肉食,他想起了鄰村的那個小姑娘,想著自己能活著回去多好,一定讓母親去提親。他想著…想著…
“…退啦…退啦!”
“快看黎瞳退啦!”
置放火石的一個小家夥,興奮的在哪裡狂喊
隨著王領黎瞳的倒下,散落的黎瞳沒有了統領,又回到了起初橫衝直撞的局麵,大部分黎瞳已被趕到了石林中央一個長的茂盛雜草的地方,有些黎瞳還在沒有方向的四下奔跑,有些卻在雜草間趴伏下來,它們也許是累了,也許是接受了,我們不知道它們麵對死亡的意義是什麼,它們努力了。
“所有輕騎聽令,攜全部火油瓶,投擲黎瞳聚集的地方,最後一人將火炬扔至雜草叢,點燃火油,切記不可靠近黎瞳”白道人現在臉上有了些笑意,他知道自己表演的雖然不算出色,但至少還算說的過去。
隨後白道人向淩王眾人說道“有些散亂的黎瞳還勞煩各位王子帶著輕騎兵前去誅殺”
“…哈哈,大哥,二哥,我先行一步”淩烈帶著幾人興奮的衝進也戰場,但凡戰事,但凡戰場,即便是淩烈這樣位高權重,性情急躁之人,隻要號令之人未讓其行動,他必然會一直等待,這便是淩王軍,這便是淩王府。
淩憶,淩辰相對一眼也衝也進去,隻有淩星依然陪在淩王身邊。
大火…伴隨著黎瞳痛苦的呻吟,這場戰事便拉上了帷幕,黎瞳抵擋不住熊熊大火的焚燒,那種絕望的嘶吼,那種對死亡抗拒的低鳴,慢慢的相繼消失,至此殆儘。它們不會明白是為誰做了嫁衣,又是為誰做了傀儡。
戰場上的大戰起初並沒有引起淩斷的注意,一場戰鬥的開始到結束都在他的酣睡中完成,然而此時的大火卻把他從美夢中擾醒,他似乎睜開了眼睛,看看映紅了半邊天的大火,咯咯的笑個不停,雙手似乎在鼓掌,又似乎再表達著什麼,隻是沒人能看的懂!
淩王試著安撫也一下淩斷見其無效,便任由他一陣歡騰。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戰場上,看著大火中待死的黎瞳,看著淩烈如屠夫般的揮舞著大刀,一具具黎瞳在他身後倒下,看英姿颯爽的淩憶和淩辰默契的配合斬殺一隻又一隻落單的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