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堅守誠信之道?”金聖哲對此心裡感到好奇。
“什麼時候……”
韓信小聲呢喃,在便攜式煙灰缸裡彈著煙灰,“也許從降生到這個世界開始,我就和信有著不解之緣。”
韓信掃了一眼錯愕的金聖哲,繼續說道“因為我的名字就是信。如果說名字是一個人的標簽,我的標簽就是信。”
金聖哲不知所措地眨眨眼,覺得這話倒是找不出什麼毛病。
之後,韓信盯著手上的香煙,竟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似乎連煙灰掉到了白皙的手背上都沒有察覺。在那鬆散的劉海下麵,隱藏在陰影中的眸子閃爍著兩點明亮的光芒。
“你怎麼了?”
金聖哲察覺出,這份沉寂之中必定隱藏著某種深意。
這時候,韓信身旁雙眉緊鎖的大兵說話了“你不知道我們公子遭遇的那件事,自然也不可能懂得他心裡的痛苦!他……”
“往事還是不要提了。”韓信突然打斷了大兵,把指間已經燃儘的香煙在便攜式煙灰缸裡熄滅,然後起身。
“我老爸已經催我好幾次了,明天我必須回去。不管你是否決定讓我加入白金,你都得在明天我離開之前做出最後的決定。”
韓信麵無表情地淡淡說著,向房門走去。小兵立即為他打開房門。
“我提醒你一點,如果你想調查清楚我老爸的為人,明天應該是個不錯的機會。”
韓信如煙霧般悠然的語聲隨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上。
之後不久,花沐容、平次、程小龍、林星亮等人,都6續過來探望金聖哲,仿佛他是一個久病未愈的病人,或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傍晚吃過晚飯後,金聖哲獨自一人,來到位於地下醫院地表上方的廢棄工廠裡散心。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特意選了一件帶兜帽的衣服,把一頭醒目的白用兜帽遮掩住。
他坐在隨手帶來的折疊凳上,在和煦的晚風中,望著眼前蕭條破敗、野草生長得隨處可見的建築物,心裡仍在思考關於韓信的事。
“你在這裡啊。”
金聖哲詫異地轉頭,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在向自己靠近。慢慢地,一張臉的輪廓在暮色中顯現出來。
竟然是韓信手下那個叫大兵的保鏢。
大兵在金聖哲的身旁席地而坐,緊繃著臉,淡淡地沉聲說道“公子曾經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那人是個不會變身的普通人,和公子同齡,之前是一個孤兒,被家主收養,成為韓家的一名仆人。
由於公子被限製自由出行,那個仆人就成了他唯一的玩伴,兩個人好得就像親兄弟一樣。但是在十年前,那個人失蹤了……”
大兵的話瞬間吸引了金聖哲的注意力。
“那一天,對外麵世界充滿好奇的公子帶著那個仆人,偷偷跑出家門到街區裡玩。兩人本來約定好在傭人到房間送晚飯之前回去,但是公子和仆人走散了,自己一時貪玩,沒有遵守約定,結果直到半夜才獨自回家。
家主非常憤怒,把那名仆人懲罰了一頓,逐出韓家。公子當時非常傷心,拚命阻止,但沒有效果。
後來有人目睹說,那個少年在第二天被幾個其他區域的惡魔人裝進一輛車,強行帶離了七區。拐人這種事在十年前很常見,公子很想找到那個人,但是一無所獲。
公子從此深深自責,把信當做了人生準則。也是從那時起,我和弟弟成了公子的貼身侍衛,形影不離。”
說完這些話,大兵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在金聖哲的凝視下,走進了一片蒼茫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