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柏壓根兒沒想到金聖哲的攻會突然快到如此可怕的程度，所以當兩個尖錐到了眼前的時候，他的瞳孔瞬間緊縮成了一個黑點。
“砰”
水裡響起巨大的悶音，在整個水池裡擴散開來。
似乎是受到聲音的影響，水麵猛然激蕩起來，水浪翻滾如潮。
高柏本來向前疾衝的頭，連同上半身，大幅地後仰，一陣骨骼折斷的聲音。然後，他的身體帶著一道血色和一團團氣泡，向後飛去。
這頭站在海洋生物鏈頂端的大型進攻性鯊魚，在金聖哲的雙拳下被淒慘地擊飛。仿佛，這副身軀是大白鯊形狀的不堪一擊的玩具。
同樣，金聖哲也受到了力的衝擊，身體在濕滑的池底站立不住，向後滑行出數米，撞擊在水池壁上。
金聖哲並不在意背上的生痛感，最疼的地方是雙臂。
傷口還沒有愈合，而且大白鯊的牙可能傷到了骨頭，經過突然間的一折騰，肌肉拉扯，內部的傷勢反而更嚴重了。新鮮的血從傷處滲透出來，溶到水裡，立刻在光束裡生成鮮豔的紅色。
水湧進傷口，金聖哲疼得死死攥緊雙拳，咬緊牙關。
疼痛並不可怕，他早已體會過比這還要痛的感覺。就像身體一次次的侵入同一種細菌，最後身體慢慢對它免疫。
現在的情況，已經比預想的要好多了沒有出現雙臂骨痛欲裂的後果。
金聖哲猜測，這可能是因為沒有連續出擊。
他定了定心神，忍痛把雙臂架到胸前，在一片光影交錯的水下世界裡，慢慢靠近高柏。
高柏躺在水底，在拚了命地掙紮，一對鰭重新化成人形的胳膊，支撐著地麵，雙腿也在奮力擺動，想要站起來。
而每當高柏劇烈掙紮一次，就有更多的血從傷口和嘴裡湧出來，溶進沉甸甸的水裡。
狂烈的攻擊給高柏帶來了噩夢般的痛，不僅是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金聖哲拳頭末端的兩個尖錐，在高柏的頭上留下了兩個又圓又大的血洞，血洞正往外冒著血。
換做其他惡魔人，或許已經一命嗚呼了，而高柏竟然還有掙紮的力氣。可見他的身體有多麼強硬，意誌有多麼頑強。
在金聖哲走到高柏身邊的時候，後者剛好掙紮了起來。
一雙充滿仇恨、惱怒、不甘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金聖哲。
那烏黑的顏色，仿佛透著某種來自深淵深處的陰寒和剛硬，就像兩把漆黑的刀鋒。和金聖哲霸王龍的血色雙眸有著鮮明的對比。
高柏虛弱地張著血淋淋的口，當然，並不是為了喘氣。
“我……要殺了你！我要為……皇帝大人……戰鬥到最後一刻！我是第一戰將！第一！”
抖但堅定，沉悶但有力。
何恩，池虎，高柏。
三個敵人，三種不同的態度。
金聖哲鬆開牙關，語氣同樣堅定“那就隻好拚到你死我活了。”
再次拚命張開的血口，再次飛出擊的拳頭。
隻不過，是為了給池水增添更多更鮮豔的血色。
顏料在這塊畫布上暈染開來，把兩個針鋒對立的身形黯然勾勒。
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