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能阻止她甚至將她一掌拍開的，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那樣做。
兩人的唇此刻離得很近，近到沈心再朝前一寸便能親到他，她卻不敢再動了。
他身上的草木清香侵入鼻息，讓她心跳加速打起了退堂鼓。
可退肯定也是不能退的，所以她就這麼抱著他僵了會兒，小臉羞紅，聲音輕軟的開了口，“秦唯寂，我不會跟你和離的。”
頓了頓，又說“死也不離！”
不止秦唯寂驚訝，一旁的棲元臉色也變得難看，“心兒，你在做什麼？”
秦唯寂鳳眸微眯，看著沈心不說話。
沈心也沒看棲元，隻定定看著秦唯寂，一字字重複，“我說，我不會和離，死也不離。”
棲元臉色更加不好，“心兒，是不是他威脅你了？”
沈心還圈著秦唯寂的脖子，聞言終於看了棲元一眼，“當然沒有，誰能威脅我？”
棲元眉心很緊，顯然不信，“那你現在……”
沈心打斷他，“因為我愛上他了。”
空氣在那刹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棲元神色震驚，轉而卻想到，沈心應當是因為他今日同沈意多說了兩句話，所以吃醋了，在同他置氣。
棲元心下厭煩，卻還是隻能哄著她，“心兒，彆說這些置氣話，我稍後再同你解釋好麼？”
不管怎樣，現在也得哄著她先同秦唯寂和離了。
秦唯寂聽到這裡，瞬然勾唇，明白了。
這是在他麵前打情罵俏？
他覺得可笑，用那雙漆黑的眸子瞧著她，緩聲問，“神女愛上本君了？”
沈心被他看得有些慫，他那雙幾近透明的琥珀色眼睛像是最純澈的明鏡，能吞沒萬物也能映照萬物，自然也能輕易看穿她的小把戲。
可她麵上卻不顯，隻點頭，神色無辜又坦然，“對啊，我愛上你了。”
說話時，唇角還挽出抹笑，單純乖甜，像是在證實她所言非虛。
秦唯寂嗓音壓得很低，聽來很像情人間的繾綣，問，“死也不同本君和離？”
沈心心虛，硬著頭皮點頭，“對，死也不離。”
他笑笑，將她推開。
而她麵前出現了一柄通身泛著銀色光芒的長劍。
秦唯寂彎唇道“既然神女如此說，那不如，證明給本君看。”
沈心看著那把漂亮得能當鏡子照的長劍，微愣，“怎麼證明？”
秦唯寂幽幽道“不是說死也不離麼，這種時候，自然是該以死明誌。”
沈心，“？”
所以，他是要她用這把劍捅自己一劍麼？
這麼變態？
一旁的棲元回過神來，咬牙道“秦唯寂，你彆太過分！”
秦唯寂自然沒有理會棲元，他隻是看著沈心，尾音懶懶拖長，裹著絲冷戾，“要麼死，要麼和離。”
沈心手指微顫，她竟然從秦唯寂那雙沉沉的眸子中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在告訴她，他沒什麼耐心陪他們這對‘狗男女’玩了。
所以說完後，他重新坐回去，壓低的嗓音浮出明顯的陰鬱，“若是不敢，那就滾。”
這句話已經帶上了神力，撲麵而來的威赫讓沈心心口悶壓著痛了起來，快要承受不住。
棲元臉色也白了幾分，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沒有丟臉的被逼後退。
他咬牙，一把握住沈心的手腕，“心兒，我們先走。”
沈心毫不猶豫的掙脫了他的手，在他詫異的眼神中，抬手握住了浮在她麵前的劍。
她看著秦唯寂，彎唇輕笑，“隻要我敢證明，你就會相信我愛你，就不會同我和離，是麼？”
這下，棲元也終於覺得不對了。
沈心似乎不是在同他置氣玩鬨，而是認真的，她真的不想同秦唯寂和離？
秦唯寂也再次睜開眼，看著手握長劍的女子。
她是他已經結契千年的妻子，他自認也算了解她。
她喜歡穿著豔紅色紗裙，裙身繡著大朵的金色牡丹，長發挽出繁複的發髻，插著好幾支金玉花簪，臉上的妝容亦濃豔。
的確是美，可在秦唯寂看來，美得過於俗氣。
哪裡像是雲海上神，倒是如那雪原妖物，俗不可耐。
然而這一刻，秦唯寂和她對視，卻驚訝的發現，她笑起來時，眼底似有明月星河，耀眼奪目。
小愛在那瞬間洞悉了沈心的心思，不再淡定，驚呼道你彆胡來，你這麼做可能就……
沈心卻已經抬手，劍尖一轉對準了自己的心臟，用力的，毫不留情的，狠狠捅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