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神在吻我!什麼,他是魔?!
秦唯寂說話時倒不是很冰涼的語氣,甚至還帶著幾分慢條斯理的懶散,就像沈心最初見他時,他懶洋洋靠坐白玉桌前的樣子。
似乎對萬世萬物都不怎麼在意,又或者說,他早已將眾生拒之千裡,隻獨自高居雲端,萬物不入他法眼。
躺著裝死的沈心睫毛卻是一顫,更慌了。
秦唯寂又輕嗬,“沈夭夭,彆裝死。”
沈夭夭是什麼鬼?
他的小情兒?
不對,剛才他把她抱起來時好像也這麼叫過她。
沈心在記憶中搜尋一圈,想起來了。
夭夭,是原主的小名。
很久以前,秦唯寂似乎一直是這樣叫她的,不過自兩人成婚後就沒再聽到過。
當然,成婚後秦唯寂和原主就沒說過幾句話,成婚千年,見麵的次數估計一隻手都能數完。
簡直比陌生人還像陌生人。
思及此,沈心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臉色蒼白,模樣虛弱,還沒說話便先輕咳了兩聲。
秦唯寂毫無所動,冷眼看她。
她輕捂著唇咳了會兒,緩過那陣才抬眸,用那雙秋水明眸望向站在床邊的秦唯寂。
眼底的迷茫慢慢散去,待徹底看清了眼前人,便凝出了朦朦水霧,睫毛輕顫,水霧化作了眼淚,斷線珠子般落下來。
委屈又可憐的,拖長了綿軟的聲線叫他,“夫君~”
秦唯寂毫無波動的眼底忽的一閃,便聽她又抽噎著,撒嬌般輕喃,“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巴掌大的臉毫無血色,蒼白得幾乎透明,脆弱不堪。
眼圈和鼻尖卻是紅紅的,眼淚一顆顆掉,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秦唯寂眉心微緊,還沒說話,腦海中那道呱噪的聲音已經嗷嗷叫開了神君還在等什麼?你老婆都這麼可憐了,快抱抱她親親她哄哄她啊。現在正好展現你為人夫的大氣,讓她徹底沉淪在你的懷抱裡,愛你愛得死去活來,最終為你所用助成大業!
秦唯寂冷聲,“閉嘴!”
那道聲音瞬間消停了。
然而不到一秒,又弱弱補充了句神君若是不信我的話,就親她一下試試,隻要親她一下,黑化值就會清零噠。
這句說完,它徹底安靜了。
秦唯寂眉心卻更緊了。
親她?
他忽的嗤笑。
這就是她用妖術控製他的目的吧。
想讓他親她,想得美!
他秦唯寂,親豬親狗,也絕不會親這個水性楊花的浪蕩女人。
沈心不知他也有個係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神色古怪變化,她也生出幾分遲疑。
慢吞吞坐起身,又小心翼翼叫他一聲,“夫君,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秦唯寂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唇角卻勾出抹懶洋洋的笑,“你到底是誰?”
沈心心底微驚,佯裝鎮定,“夫君,你在說什麼,我是沈心呀。”
秦唯寂毫不留情拆穿她,“沈夭夭從來不會叫我夫君。”
沈心指尖微顫,下意識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慌亂。又很快抬眸,眼睫撲閃間,淚珠子掉得更快了。
“是嗎?”
她看著他,眼底鋪滿憂傷,“夫君怎知我從未叫過?”
秦唯寂眉心輕動,便見她自嘲的笑了笑,“成婚千年,夫君同我說過幾句話,夫君自己還記得嗎?”
她閉了閉眼,再開口時,嗓音艱澀,“你總是閉關修煉閉關修煉,你有閉不完的關,修不完的煉,你睜眼閉眼間便是百年。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這千年的時光,我獨自一人又是怎樣過來的?”
“你可知,午夜夢回時,我有多少次在心底叫著你的名字,叫著自己的夫君,希望他能回來看我一眼,可……永遠都無人應我。”
她緊咬住唇,忍了又忍,最終無法再忍耐,捂住臉嗚咽著哭出了聲,嬌小身體縮成一團,因為哭泣而輕顫著,“沒有人愛我,六道眾生人人都厭我,就連我的夫君都視我為陌生人。”
此刻的她宛如雪原上輕飄飄落下的一朵雪花,冰涼而脆弱,不經意就會融化在人的指尖。
她哭著,甚至忍不住開始控訴他,“秦唯寂,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秦唯寂被她這模樣弄得略有些僵硬無措。
就好像他當真是個負心人,負了自己的妻子。
腦海中那道聲音也歎了聲,雖然我是事業批,可我也得承認,神女的確很可憐啊,神君大人哪怕是做做戲……
秦唯寂煩躁冷聲,“閉嘴!”
說完,他徑直閉上了眼。
他沒耐心再看沈心演戲,不管是哪路妖精搶奪了沈心的身體,他一探便知。
正哭得投入的沈心還在腦海中傲嬌的問小愛,“怎麼樣,我演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