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嫿瞥他一眼,皺眉,“我朝辭門乃天下第一仙門,怎可做出那般硬搶之事?”
她重新看向沈心他們的包廂,“隻不過有人敢同朝辭門叫板,讓朝辭門丟了臉,我身為朝辭門掌門之女,自然要替朝辭門尋回顏麵。”
她說完,收回目光,“待拿了龍珠,再去。”
退到一旁的拍賣師此刻也終於打著哈哈道“是否還有人願意上台?若是沒有……”
拍賣師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聲音落在場中,“你們朝辭門,一直這麼不要臉的嗎?”
柔軟清甜的嗓音,聽著就很舒服,像是有春風拂過,又像是冬日暖陽。
可說得話卻讓所有人心慌難安,竟然有人敢當眾罵朝辭門?
所有人都不由轉頭看向聲音來處,包括台上三人。
朝雲和朝裕臉色都很難看,朝嫿已經冷聲,“閣下到底是什麼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辱我朝辭門?”
包廂那方並沒有動靜,朝裕嘲笑,“看來是個縮頭烏龜,隻敢背後說話不敢出來示人?”
場中人也不由得點頭讚同,朝雲嗬了聲,“那就將縮頭烏龜揪出來!”
他說著,一道靈力便朝包廂襲去,也不顧場中其他人。
眾人驚呼,起身躲避,又慌亂的朝包廂位置看去,隻覺得這一下下去,不止包廂要成為廢墟,那間包廂裡的人怕是要灰飛煙滅了。
有些人已經搖著頭閉上眼不忍再看,這人啊,招惹誰不好,偏去招惹朝辭門?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這一道靈力砸向包廂,竟如泥牛入海,砸了個空,一絲動靜也無。
眾人愣了幾愣,麵麵相覷,覺出了詭異。
看來,這包廂裡也並非尋常人?
倒是包廂裡的人又開了口,“說你們不要臉你們就受不了了?更難聽的我還沒說呢,堂堂朝辭門的人,怎麼這麼玻璃心呀?”
朝嫿也不由得收緊了眉心,不知怎麼的,她想到了剛才在樓下傷了朝裕的人。
可如果真是仙界的人,她不會察覺不到仙靈存在。
朝嫿冷聲,“閣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朝辭門,到底是何居心?”
“我挑釁你們?”
沈心更覺好笑,不過她也懶得爭執,隻無奈道“那可能是我這個人太正義了吧,看不得有人仗勢欺人,更看不得醜人仗勢欺人,看多了,眼睛疼。”
“大膽!”
朝嫿身邊的朝雲緊繃著臉,掌心翻抬劍意出鞘。
被劍氣劃過的地方裂出道道縫隙,被劍意傷到的人口吐鮮血,根本來不及躲避。
驚呼聲四起,整個尋仙樓在這劍意下似乎搖搖欲墜,隨時有塌陷的危險。
然而沒人阻止,拍賣師也早已經躲得遠遠的。
可接下來,驚呼聲停下了,除去那些受傷的人還在呻吟,其他人都驚惶的看著那間包廂。
這麼霸道的劍意,在靠近包廂那刻,卻忽然折返,比方才快了百倍的速度朝著台上返襲而去。
甚至還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就已經聽到了一聲慘叫。
這慘叫不是從包廂裡來,而是從台上來。
朝雲腹部被自己的劍意洞穿,大睜著眼朝下倒去。
朝嫿和朝裕瞳孔都微微收縮,眼睜睜看朝雲倒下,朝裕忙蹲下去檢查他的傷勢。
還有氣息。
他正想拿丹藥喂給朝雲,動作微頓間卻是想到。
如果朝雲沒了,就沒人能同他搶朝嫿了。
他微眯眸,眼底浮上冷笑。
落在朝雲脈門的掌心微微用力,朝雲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靈脈破碎,偏頭,徹底沒了氣息。
朝裕這才慌忙起身,神色痛苦,“師弟,沒了。”
朝嫿臉色大變,然而不等她說話,便聽場中傳來陣陣低呼。
所有人都看著她的身後,似驚訝,又似驚豔的喧囂。
朝嫿心底更加不安。
她輕抿唇,慢慢轉回頭去。
不知什麼時候,她身後竟站了個女子。
碧波清湖為裳,秋水漣漪為神,以雪為肌以玉做骨。
如畫中仙,湖中妖。
朝嫿睫毛顫抖,手指下意識收緊。
她生來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捧著她縱著她,這是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卑微而醜陋。
在這個不知名姓的女人麵前。
她的出現,奪走了所有人的光彩,整片天地在她麵前都黯然失色,隻有她,驚豔奪目。
朝裕自然也看到了,眼底閃過驚豔,隨後是強烈的占有欲望。
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比朝嫿更美的女人。
不,兩人根本無法比較,朝嫿在她麵前,淪為塵埃。
沈心卻似乎察覺不到彆人對她的注視,畢竟她美慣了,早就習慣了這種出場就驚豔四方的場景。
她隻是微微偏頭,抱著手臂將朝嫿和朝裕上下打量了幾番,無辜搖頭,“說你們醜,難道說錯了嗎?”
她輕嘖,“在包廂裡看著就覺得很醜了,靠近了仔細看,果然更醜。人醜,心也醜!”
如果是旁人說這話,朝嫿和朝裕肯定會反駁,可麵對沈心,這句話竟然無從反駁。
朝嫿咬緊了牙根,有種從未有過的不甘惱怒,“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沈心拿捏著裝逼的風範,微微一笑,“我是什麼人,你還不配知道。”
“你……”
朝嫿憤恨,到底還是忍不住動了手。
她已經是雷劫期,抬手間便是風雲變色,靈力之霸道,讓場內人忍不住拿出各種寶物護住自己,連朝裕都下意識退後,拿出護心鏡。
唯有沈心一動不動。
狂風隨著朝嫿的動作吹動她的發絲,發間碧綠絲帶以及湖綠裙擺如同湖水波光湧動,驚豔眾生。
朝嫿的靈力落在她身上那一瞬,她隻是微偏頭,那道足以毀了半城的靈力便如同方才的劍氣一般調轉方向,在朝嫿放大的瞳孔中,如雷霆般襲上她身,連躲避都來不及。
她悶哼一聲,喉間血氣翻湧,跌倒在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大氣也不敢出。
朝嫿可是雷劫期,所以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沈心上前兩步,低垂眸,輕飄飄看向跌坐在地,臉色蒼白一臉驚懼的朝嫿。
她彎唇笑笑,聲音壓低隻有朝嫿能聽見,“若是朝天玦知道他的徒子徒孫如今竟是這模樣,是會助紂為孽還是會大義滅親呢?”
說完,她滿意的看到朝嫿眼底的驚悚,沈心挑眉,聲音大了些,“今日就留你一條命,回去告訴你們朝辭門掌門,朝辭門這些年也囂張夠了,隻要他肯在弟子選拔時,帶領眾弟子下跪,同這些年被朝辭門所害怨魂認錯,並保證以後再也不這般隨意傷人性命,我就留下朝辭門。”
她說著,微微俯身,看進朝嫿恐懼的眼底,聲音更冷,“否則,弟子選拔日,就是你朝辭門滅門之時!”
此話落,滿場皆驚。
太囂張了!
這渡心境,竟然有比朝辭門還囂張的!
沈心沒理會他們的反應,隻是手指微動,朝嫿袖口的金龍便被撕扯而下,碎成了煙灰,“繡金龍?朝辭門配嗎?”
說完,沈心終於站直身,卻在所有人的不安慌亂中,低柔了聲音,“夫君~”
眾人都是一愣,隨後便見她轉身,朝著她身後伸出雙手,軟綿綿道“站累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