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然再明顯不過。
此間密室,定與星樞劍宗有脫不開的乾係,帛書中提及星樞秘府,當就在此處!
慕容卿定了定心神,上前仔細端詳石牆上的圖案,纖纖玉指在石壁上劃過。
“這是……我知道了……”慕容卿喃喃自語:“二十四節氣分二十八宿,北極居中,而此間應該是……”
慕容卿在圖案中間反複摸索,終探得數個鬆動的位置,玉指輕輕按下,一陣輕微的隆隆聲響起,這麵石牆竟憑空多了一道裂痕,恰是穀仲溪方才探得之處。
慕容卿飛身後退,折枝劍錚然出鞘,凝神屏息盯著牆壁上黑乎乎的裂痕。
機關仍在運作,裂痕越來越大,石牆竟整麵向後遁去,又向兩側移動,不多時,裂痕擴大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小洞口,洞內一片漆黑。
機關停止,一切歸於平寂。
“成功了!”烈吟冬驚喜萬分:“這裡麵定是孫家藏寶之所!沒想到竟藏的這麼深啊!”
言語間,烈吟冬取了牆上火把,正欲靠前,卻遭穀仲溪一拂袖之力,生生被扇退五步。
“要寶物不要命了麼?”穀仲溪低聲輕喝,抬手指著洞口之內。
在透入洞口的微弱亮光中,隱約可見一片慘白窩於不遠處,烈吟冬定睛細看,登時倒抽一口冷氣。
昏暗光線下,一具無名屍骨橫陳!
“卿卿,你們師門的星樞秘府,也會死人的,對否?”
“當然,”慕容卿麵色冷肅:“不然我也不會特意帶劍了。星樞秘府雖藏有神兵寶典,卻也是個考校武藝之所,先前我也說了,門人需根據自身修為選擇合適的區域研學,若貪得無厭貿然選擇高階區域,隻怕還沒見到典籍,便在精妙的機關陣法中一命嗚呼。”
“看來此處的星樞秘府果然同樣凶險。”
穀仲溪眉頭微皺,拿過烈吟冬手中火把,行至慕容卿身側,拉起慕容卿的手,緩步向洞口走去。
火光將洞內照得愈來愈亮,二人先後進入洞府,卻皆止了腳步,再不向前。烈吟冬壯著膽子緩步靠近,從穀仲溪肩頭看去,登時目瞪口呆。
這哪裡是什麼密室,怕是比整座孫家祖宅還大,躍動的火光根本照不全這一片洞府,但所照之處遍地皆是,皚皚白骨!
空氣中滿是屍骸腐爛之味,且分明時間太久,甚至這石板地麵上皆留下了具具屍骸的形狀。
這些究竟是什麼人?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師門的星樞秘府……應當沒有這副慘狀吧……”
穀仲溪劍下亡魂雖成千上萬,但見到這遍地屍骸的景象,依然內心震動。
“當然沒有!考校武藝的機關陣法雖致命,但能被其所傷的門人每年也不過十餘人,哪能如此……之多!”
空氣中腐屍之味甚重,慕容卿分明有些想吐,扶著穀仲溪站了一會,方舒服了些。
麵對這等境況,再貿然向前走實為不妥,但僅憑火把光亮,洞府中央根本照不清楚。
穀仲溪四下環視,在入口左手邊的石壁上發現一道凸出壁麵的溝槽,看起來或是照明物什,當即走去,兩指在槽中輕撚,又放在鼻下嗅了嗅,原是厚厚的蜜蠟,最上一層化了些油脂。
這應該便是此座秘府設計的引光之物。
穀仲溪將手中火把懟上溝槽一頭,火苗登時竄起,在油脂麵上蔓延,一條火線沿著石壁飛速伸展開去,居然是弧線軌跡,眨眼竄至數丈開外,繞行一周後,自右側石壁轉了回來。
烈焰灼灼,整個秘府轟然點亮。
穀仲溪放了火把,四下掃視,此處原來是一座巨大的圓形石廳,目測最寬處約二十餘丈,整個石廳內除卻遍地屍骨,便隻剩中央一座潔白透亮的雕像,其餘竟空無一物。
然而當穀仲溪的目光落在那座雕像上,竟再也挪不開眼睛,滿麵震驚,不由一步一步向雕像走去。
“穀哥哥!”
慕容卿見穀仲溪神色如此怪異,還以為是在點油脂時被迷了心智,當即七星步起,化作一道殘影搶到其身前,揮掌劈頭打下,邊喝道:“穀哥哥,快醒醒!”
然而穀仲溪分明吃了一驚,麵對奔雷般的一掌本能地運起逍遙遊同風境,隨著落掌的氣流如落葉般飛旋躲開,順勢雙臂環住慕容卿緊致的腰際,將她轉了個身。
“妮子,想打死我呀!”穀仲溪笑罵,一手攬著慕容卿纖腰,一手指向石廳中心的雕像:“我是吃驚於那座雕像,你看,那雕像,竟是我見過的!”
慕容卿聞言一怔,當即站直了身子,細細看去,那雕像乃一撫琴女子,衣帶飄飛,容貌生得極美,好似仙子臨凡,但於慕容卿而言,隻一眼便知曉來曆,愕然皺眉道:“穀哥哥,你當真見過此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