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寒冷,比隆冬最刺骨的寒風還要冷得多,青葉整個人就象完全浸入了冰水;半夜急行趕路出的熱汗,似乎在身上直接結成了冰,青葉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僵硬,象一條凍魚。
空氣也越來越稀薄,每次呼吸,都感覺到肺火辣辣地疼,卻得不到足夠的空氣,感覺越來越憋悶缺氧。
腳下沒有實地,手也抓不到什麼,下墜中青葉完全沒有辦法控製速度,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按物理老師教的加速度算,下墜了這麼久,青葉的速度好比一顆火箭彈了吧。
落地以物理老師教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算,巨大的反作用力之下,自己應該死無全屍吧。
恐懼感占滿了青葉的大腦。
不想死。
還要照顧奶奶。
還要采摘院子裡的金銀花泡茶。
還要去讀大學,在美麗的校園裡揮灑自己的青春。
還要去首都北京看看,天安門、故宮。
隨著速度越來越快,身體裡的血液都流向雙腿,大腦越來越缺血,慢慢地已無法思考。
視線越來越模糊,頭沉沉地,什麼都看不清楚,一片白茫茫;痛覺也開始麻木,逐漸感覺不到了;也不覺得冷了。
閉上眼睛睡一覺吧。
眼皮好重好重。
青葉睡了好久,朦朧中感覺身邊有人說話,有人喂自己喝水。
可是眼皮好重好重。怎麼也撐不開。
又睡著了。
醒來又努力試著撐開眼皮,半天,終於張開一條小縫。
這是哪裡?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掛著蛛蛛網的木屋梁。
木屋梁很破敗,被煙火熏的焦黑。支撐著年代久遠已經發灰的青瓦屋頂。
再向下看,是一個破舊的神龕,裡麵坐著一尊泥塑的神像,笑嘻嘻的,好像是彌勒佛。
“姐姐,姐姐,你醒了。”
一張包子臉湊了過來。
是個小姑娘,大約六七歲的樣子,看到青葉醒來高興地笑了。
眼睛一笑成了兩個月牙,咧開的嘴裡門牙卻掉了,莫名的多了一種喜感。
小姑娘的頭發亂蓬蓬的,小臉蛋又臟又黑,衣服破破爛爛,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小妹妹,這是哪裡?你叫什麼名字?”青葉用了很大力氣,才擠出一個微笑,小聲地問。
“這裡是山神廟,我叫阿秀。”
“姐姐,喝水。”
阿秀用一個破陶碗端來清水,扶青葉半坐起來喝水。
青葉一口氣喝完水,精神又好了一點。
“是你救了我嗎?太謝謝你了。”
“嗯,是我和哥哥救了你。”
“三天前的晚上,刮了好大的風,我和哥哥躲在廟裡,一晚上都沒出去,早上出門,看到你躺在院子裡,渾身都是血,隻有一口氣了,好嚇人。哥哥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把你拖進廟裡,試試救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