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都沒留?”
“你都睡著了怎麼留話!”
“字條呢?”
“你認識字嗎?”桃酒鄙視地看了眼身量矮小的女娃娃。
“……”
莊笙癱坐在床板上,一時不知何去何從,娘走了竟然沒給她留任何口信,難道回酒肆了,不可能啊,回酒肆一定會回來接她。還是出了什麼意外?她心亂如麻,想回村看看,可自己連身處何處都不知曉,哪裡認識回去的路。
要不就在這等幾天,說不定娘親還會回來,若是幾天後還不回來就想辦法回村。下定了決心,莊笙撿起風曉月留下的包袱,檢查裡麵的物資,乾糧、水、銀子、換洗衣物,在緊急情況下還能如此周全,娘親這是隨時準備跑路的節奏。
一天無事可做,莊笙和桃子鬥鬥嘴,在木屋周圍轉了轉,也不敢跑遠。無聊至極了,便靠在床板上昏睡起來,直到她從風曉月再也不歸的噩夢中驚醒。
周圍一片漆黑,晚上了!她竟然睡了一下午,腦中混沌漸漸散開,黑暗和無聲的壓抑驚醒體內的恐懼,周圍空空洞洞,像是遊蕩著縹緲的幽靈,又像潛伏著巨大的怪獸……
正在莊笙嚇得雙腿發顫之際,耳邊一陣悉悉索索,忽然灶裡竄出火苗,打破一室暗謐,莊笙歪頭見桃子一臉得意洋洋,看來是它的傑作了。
“小桃子,你好厲害,還會變火!”莊笙鬆了口氣,使勁親了親這顆小桃子。
“什麼叫有些本事,我本事大大的!”小桃子被親的飄飄然,灶裡的火突然滅了,一室黑暗,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火苗亮了,可這次不是橘紅色溫暖的火苗,而是慘綠的火焰,桃子扭頭看了看莊笙被映的鬼氣森森的臉,尷尬地笑了笑,火又滅了,再亮起來時,滿屋子耀紫,莊笙的小臉被火焰襯的一會紫,一會藍,一會紅,折騰了一炷香時間終於恢複到正常火苗的顏色,還沒等莊笙籲了口氣,火苗又滅了。
“稍等啊稍等!”桃子快抓狂了,不知是不是修為受到影響,法術竟然不靈了,在小孩麵前丟不起這人啊,它試圖再掙紮一番。
“好了,停下停下,我的眼快被閃瞎了!”這麼一出鬨劇後莊笙早忘了害怕,摸黑在包袱裡翻了翻,找到火折子,來到灶邊,點燃裡麵的稻草,扔了枯枝進去,火很快旺起來。
“我能變出火的!”桃子覺得顏麵大跌,有些惱羞成怒。
“我叫莊笙,你叫什麼名字?”莊笙沒接他的話,坐在火邊,抱著膝蓋,好奇地看著它,和它玩鬨了那麼久卻不知對方的名字。
桃子愣住,好一會才惆悵地說道“我沒有名字,我的母植和當初的兄弟姐妹都沒有靈識!”
“你沒給自己取嗎?”
“沒有,這麼多年都是獨自一人,不需要名字供彆人稱呼。”
莊笙有些憐憫地看著桃子,它一定很孤獨,她好歹還有娘,還有紅泥……陪著,想到紅泥她的眸子暗了暗。
“你幫我取個名字吧,現在我們兩人,有個名字也方便些。”
“我……幫你取名?”莊笙驚訝地用手指著自己。
“是啊是啊,當初是你讓那個小姑娘摘下我的,如今我修為受損,回不去母植,你不對我負責嗎,這第一步就是幫我取名!”桃子跳進莊笙懷裡打起滾,一副你不幫我取名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你不怕我取的名字難聽,我就幫你取!”莊笙絞儘腦汁回憶著風曉月曾吟過的詩詞歌賦,想取個風雅的好名字,想著想著,想到酒肆,喝酒的客人們,娘親釀的醇美香甜不上頭的桃子酒。
“桃酒……”莊笙喃喃道。
“桃酒?”桃子耳朵尖,聽得清清楚楚,雖然覺得這名字怪怪的有些不對勁,但好歹是它第一次取名,當即興高采烈道“好!以後我的名字就是桃酒!”
莊笙這才反應過來,她隻是憶起了娘親釀的果酒,不是它的名字啊,想叫住蹦蹦跳跳的桃子,可見它如此歡樂,想想還是算了,桃酒就桃酒吧,它喜歡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