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酒甜拿到自己的手機才想起自己並沒有家庭醫生的電話,不得已又捏著顧少卿的手機上了樓。
“你解個鎖,我打電話把王醫生叫來。”
將純黑的手機遞到男人的手邊,他懶洋洋的看了眼“我沒有力氣。”
怎麼可能,他剛剛明明還生龍活虎的。
咬著唇,她湊近了點,也不理他,自顧自的直接拿起他的手往解鎖鍵放過去,試了三個指頭才成功的解了鎖。
剛準備放手,卻被男人順勢壓了過來,有點重,他貼著她的耳朵,夾雜著輕笑“我的肩膀好像疼的有點厲害。”
“我……我咬的很厲害?”
“你說呢?”他長指勾著她的臉蛋,英俊的臉上落下淡淡的陰影,從慕酒甜的角度看過去,他似乎就算是忍著疼,也從容優雅的厲害,
不敢隨意的碰他,慕酒甜小聲的道“你先起來,我幫你打電話給醫生。”
“你就這麼打吧。”獨屬於男人的氣息籠罩在她的上方,呼吸灑在她的皮膚上帶著點熱“我沒有壓製著你的手腳。”
有點想罵他,但慕酒甜忍了下來。
就用這樣的姿勢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鐘,於嬸便將家庭醫生請了進來,同來的還有祁睿峰。
原本還有點表情的嬌軟臉龐瞬間冷沉下來。
祁睿峰瞥了她一眼,徑直走進去“怎麼回事?”
“你怎麼來了?”
襯衫脫下來,兩邊的肩頭密布著三四道的牙印,也不知道是不是淚水的浸泡,傷口泛著不正常的白。如果再深點,幾乎就要咬下肉來。
“王醫生剛剛在西郊基地。”算是解釋了一句,垂眸睨著被扔在地上血跡斑斑的襯衫,祁睿峰蹙著眉頭“玩情趣?玩到你流血?”
咬著唇,慕酒甜沒有出聲,心頭帶著點惱怒,卻沒辦法發泄出來。
顧少卿抬眸睨了她一眼,輕笑了聲“嗯,你不懂的情趣。”
“那就有本事彆叫醫生來。”祁睿峰不是不懂慕酒甜那點小脾氣,但現在這幅模樣很顯然不是她主動的,顧少卿不想讓近身的人永遠都摸不到他的衣角,冷冷嗤笑“老子也省的跑這麼一趟。”
扔下那麼多的事情,大半夜跑這麼一趟。
他又不是閒著沒事乾。
“沒人讓你來。”顧少卿看著那張略顯暴躁的臉,心頭總感覺他是因為盛書畫而遷怒,蹙著眉梢“不願意的話我讓於嬸送客。”
“你以為我願意見你這幅破德行?”
祁睿峰放下話就轉身,路過慕酒甜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不準備送送我?”
“愛滾不滾。”沒等慕酒甜反應,顧少卿朝他說了一句,臉色冷沉著,帶著點不滿,招招手“酒甜,過來。”
慕酒甜看了眼肩頭血色都被擦掉,能夠很明顯看出泛白的男人,又看了眼麵前的祁睿峰,輕輕的搖了搖頭“讓醫生幫你包紮著,我送送他。”
說著,便抬腳前去開門,感覺到身後沒人跟著,按著門把,沒有回頭“你不準備走了嗎?”
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玄關,身後的男人停住了腳步,從口袋中摸出根香煙,煙火明滅著,突然喚她“酒甜。”
“將我叫出來有什麼事情嗎?”
她背對著他,緋色的唇瓣蕩漾開細細的笑意“是準備通知我書畫的死訊,還是準備問我書畫有沒有聯係我?”
她能夠想到的可能性也就這麼兩種。
挺拔的男人隨意的靠在玄關的牆壁上,興致缺缺的吐出煙圈,透著冷硬的薄唇吐字“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也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你隻需要告訴我一件事。”
“五年前,她是不是懷孕了。”
尼古丁的味道在兩個人之間飄散開來,明明是常年恒溫的室內,卻透著無儘的冷意。
慕酒甜轉身過來,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冷漠的不帶絲毫溫度,抬眸冷眼看著麵前的男人,英俊斯文,帶著讓盛書畫迷戀了十二年的姿態。
肩頭抖動著,她不明白自己為何笑“你想讓我回答什麼?”
“告訴你書畫五年前去跪求你的時候懷著你的親生孩子?”眼眸帶著無儘的諷刺,毫不收斂“還是讓我告訴你,她拖著一隻斷了的手腕去醫院打胎的情形?”
上前一步,素白指尖點住他的心口,慕酒甜抬起眼明明白白的看著他“這一槍,我從不同情你,因為你欠她的遠遠不夠。”
指間的香煙沒有滅,祁睿峰睨著麵前這張冷漠的隻剩下綿長諷刺的臉,恍惚間似乎看到了當初的她。
跪在地毯上,臉色有著不正常的白,向來張揚美豔的小臉冷到寡淡“如果你讓我補償了盛伊人摔斷了的手腕才肯幫我一把的話,那我還給她就是。”
他冷眼看過去,那張臉沒有半分表情,高高舉起左手腕,狠狠的砸在地上。
盛伊人的驚呼和骨裂的聲音。
連砸了三下,左手不自然的垂落下來,她疼的額角全是冷汗,卻咬緊牙關,嗓音顫抖著“我還清了,這下我可以求你幫我了嗎?”
他不記得當時他的表情,隻記得那嗓音充斥著諷刺,回蕩在安靜的空氣中“我也束手無策。”
轉身,背對著落地窗外的蓬勃大雨“管家,送客。”
現在想想,原來她恨他,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