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在人煙罕至的街道上走著,也沒有攔出租車,走到感覺高跟鞋有些磨腳的時候,慕酒甜才將高跟鞋脫了下來。
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慕酒甜接了起來“於嬸,有什麼事情嗎?”
“這麼晚了,您和先生都沒有回來,我有些擔心就想打個電話問問。”
“嗯,有個聚會。”垂眸,晃動著小腳“如果沒什麼事,於嬸可以先回去了。”
“好的,麻煩太太了。”
掛斷電話,慕酒甜在原地又坐了會兒,才起身攔了輛出租車,半個小時之後回到了青宅。
於嬸早已離開,客廳裡留了盞小燈,橘紅色的燈光,和暮色包廂中的一模一樣。
莫名的有些煩躁的情緒籠罩著,慕酒甜抬手將燈關掉,上了樓。
洗漱休息,整整一夜,顧少卿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早晨,慕酒甜是被盛懷暖的電話給叫醒的,迷茫的靠在床頭,嗓音帶著顯然易見的睡意。
“還沒起?”
“嗯。”揉了揉自己的長發,慕酒甜重新躺倒在床上“怎麼了嗎?這個時間點有些早啊,以前你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不會起嗎?”
“五年來習慣了早起。”
輕描淡顯不帶任何情緒的一句話,讓慕酒甜那點睡意瞬間消息。
素白小手撐著額頭,她剛想說話,便聽到盛懷暖那邊嗓音微低“小酒甜,離開顧少卿吧,他並不是你的良人。”
“你查到了什麼?”
盛懷暖從小便護著她,慕酒甜這一點很清楚,所以在昨天發生那樣的事情後,盛懷暖一定會有所行動。
那頭有著文件被扔在桌子上的聲音,伴隨著盛懷暖惱怒的嗓音“他昨晚將蘇安然送回家之後,一夜都沒有出來。”嗓音徒然拔高“酒甜,你明白男人和女人共處一夜是一種什麼概念嗎?什麼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會發生。”
“我明白。”
“那你還……”
雖然睡意消散,但慕酒甜的嗓音還噙著剛剛睡醒的慵懶沙啞,頓了下,輕笑了聲“懷暖,你應該清楚的,我現在的處境和你不一樣,你五年間攢足了足夠的資本和祁睿峰對抗,能夠將盛伊人把玩在掌心中弄得圈圈轉,而我呢?”
“不能算碌碌無為一事無成,但也不足以將慕氏集團扳倒,做到全權控股。”眨了眨眼,心平氣和著“給我一年的時間,一年後隻要我看到慕氏集團大廈傾頹的那天,我便會從顧少卿身邊直接抽身。”
那頭安靜了一會兒。
指尖扣著桌子,盛懷暖嗓音懷疑“你不會愛上顧少卿?”
“不會。”
直截了當,斬釘截鐵,雖然盛懷暖不信,卻也不對此發表意見,最低級的策略便是一年後她直接將慕酒甜綁走就是。
有人敲門,盛懷暖喊了聲“請進”。
看了眼來人,她揮手招呼他先坐,揉了把自己略帶濕意的長發“既然如此,我便等你一年,一年後我會帶你離開。”
“好。”電話快要被掛斷,慕酒甜身側攥著的手微涼,突然喚了她一句“懷暖。”
“嗯?”
“忘記祁睿峰吧。”摻著幾分涼薄的嗓音毫無溫度“我知道你這次回來是想要抓出害死盛爸盛媽的凶手,也想要讓盛伊人把吞盛家的錢財全部吐出來,但是你真的無需和祁睿峰做過多的糾纏,那個人不值得……”
不值得她費心神,不值得她耗儘所有的精力。
每天看著他們,盛懷暖不覺得狼狽嗎?
睨了眼對麵看著自己的男人,盛懷暖紅唇上噙著幾分冷笑,抬腳走到落地窗前“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在祁睿峰還沒有還我當年的救命之恩前,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當年對她的折辱,她會原封不動的換給他。
素白手指掛斷電話,身後一道青鬆香縈繞上來,純白的毛巾被蓋在了她的頭頂上,屬於男人的溫潤嗓音“擦乾頭發,一會兒是會著涼的。”
男人沒有主動上手幫忙,盛懷暖轉身退了一步,伸手擦拭著長發,眼睛不眨的盯著他的臉“事情都辦好了嗎?”
“嗯。”
“找了個幼兒園?”
男人搖頭,看著她濡濕的發尖打濕了她肩頭的衣服,閒適的輕笑“找了間私立小學,一會兒我帶著他過去測試,如果可以的話直接就讀。”
男人知道盛懷暖剛剛回國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便沒有提出要她一起去的事情。
倒是盛懷暖垂著眼眸,等到吸水毛巾將長發裡的水分差不多吸乾了,她隨手搭在旁邊,輕笑“我是不是挺不稱職的。”
聳肩“從小讓他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學了一身我想打死他的臭毛病,好不容易把他帶回國,卻又不能夠陪在他身邊。”
男人沒有回應,慕酒甜也無所謂。
重新將自己扔進椅子中,拿過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文件掃了兩眼,煩躁的摁了摁額角“那群老家夥又鬨起來,不就是覺得我隻有臥底五年的經曆,不足以評級嗎?”嗤笑“等我送的大禮到了,看他們的嘴還怎麼張得開。”
“嗯。”
男人靜靜淡淡的聽著她所有的話,站在落地窗前,溫潤的眸底一閃而過的全是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