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喊聲異口同聲,顧少卿眯眸,抬眸看過去的視線鋒利的像是匕首,卻僅僅一秒收回,快步將懷中的小女人放到沙發上,屈身蹲在她麵前“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我的手腕有些使不上力。”
慕酒甜不敢說真實情況,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掌攥了一把,酸軟著,停頓了下,才小聲的繼續“我覺得有些疼,真的,顧少卿,我是真的有些疼。”
幾乎相似的哭腔,湧上來的心疼彌漫,不敢動她,他立刻轉眸朝著聞秘書吩咐“叫醫生過來。”
“我這裡有醫生,我讓人叫過來。”傑西突然插嘴,不難聽出,聲音中斂著幾分急迫和慌亂。
今晚設下這樣的局,他自然怕有什麼意外出現,所以早早的就備了醫生在場。
顧少卿眯下眼眸,卻沒有阻攔,將慕酒甜摟在懷中低聲的輕哄著,薄唇時不時擦過她的臉蛋和嘴角,展示著特有的親昵。
醫生也是個外國人,金發碧眼,原本還笑著的臉龐在摸上慕酒甜手腕的時候立刻沉了下來“這位小姐的手腕脫臼了,而且很可能有些傷到骨頭,所以必須馬上送醫院。”
一陣兵荒馬亂,等到慕酒甜接好手腕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
醫院的消毒水味混雜著冬季裡的寒意,有著沁人心脾的淒涼,傑西和顧少卿站在病房外麵,指尖捏著根香煙不能抽。
眸底墨色越發的深“克萊斯特先生難道不應該給我個交代嗎?”
“我的過失,導致慕小姐的手腕受傷,我很抱歉。”停頓了下,傑西的視線朝著透明玻璃看了眼“我願意讓出百分之五的利,轉讓到慕小姐的名下,當做是這次我對她的賠罪。”
傑西不敢轉的太多,唯恐引起顧少卿的注意。
“我是個商人,徹頭徹尾的商人。”顧少卿睨著他,一雙暗透了的眸子讓人看不出情緒,卻輕笑“不過我也不準備讓克萊斯特先生讓利到如此地步,我們換個條件吧。”
“你說。”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酒甜的麵前。”勾著唇,他英俊的臉上淩冽“當然,我們之間的合作案,我會再找人接手,保證不會讓克萊斯特先生的利益受到任何的損失。”
不可以。
傑西張口便想要直接拒絕,但理智將他按捺住,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顧總應該清楚,我和慕小姐之間還有著很多需要說清楚的事情,如果我答應顧總這個條件的話,那我來中國一趟,豈不是很虧?”
他挑眉,狀似不滿的樣子。
如果那條將自己引來中國的消息真的是由顧少卿放出來的話,那他肯定彆有心思。
傑西是在賭,賭顧少卿對慕酒甜的不信任。
索性,他賭對了。
對麵把玩著香煙的男人眸底瞬間暗了那麼一下,轉瞬即逝,快的幾乎讓人發現不了。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波瀾不驚“那就按照克萊斯特先生所說的,具體的轉贈合同我會讓秘書和你溝通。”擺手“時間不早了,慢走不送。”
沒有反駁,轉身,傑西的臉上忍不住勾勒出少許的嘲弄。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手段狠決的男人,卻沒有想到顧少卿和他相比,半斤八兩。
明明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計之中,就連今晚的出現都有著捉奸和看戲的痕跡。
卻偏生擺出這麼一副很擔憂的模樣來。
也真不知道他是準備騙誰。
注視著電梯門合住,紅色的數字跳動起來,顧少卿才將香煙重放回香煙盒子中,轉身回到病房裡。
慕酒甜的身子過於虛弱,醫生給她打上了葡萄糖,靜脈注射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幾乎微不可聞,床上的小女人睡著,巴掌大的小臉,枕頭遮住一半,長發蓋住一半,隻留下沒有血色的唇露在外麵,狼狽卻楚楚可憐。
他站在原地睨了幾秒鐘,上前將她的頭發挽到耳後,眼瞼下還有著乾涸的淚痕。
摸出手機,他剛準備短信吩咐聞秘書去青宅取兩套乾淨衣服的時候,便聽見床上喃喃的囈語模糊難辨“媽媽……不,媽,不啊……”
壓得很低,似乎是從喉嚨裡傳來的掙紮和嚎叫聲,像是困獸最後的絕望。
滾滾的淚珠從眼眶裡湧出來,比剛剛接腕正骨時漫天的疼痛還要多。
顧少卿第一時間便俯身下來,吻了吻她汗津津的額頭,溫柔而小聲的在她耳邊細語著“酒甜,醒醒,你隻是在做夢……”
大掌握住她正在打點滴的手,不至於讓她無意識的攥緊床單,可卻沒有任何的作用,她似乎察覺到被控製,掙紮的越發厲害,加快加重的呼吸急促,雙腿不斷蹬踹著,滿臉的淚水,整個人猛然從床上彈起來。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