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沒有一絲褶皺的床褥彰顯著從未有人躺過的事實,經雪折射進來的光線明亮。
垂眸睨著自己的掌心,想著昨晚未喝的醒酒茶。
他應該是醉過。
慕酒甜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眼下有著明顯的黑青,睡眠嚴重不足的情況讓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就連報表都差點簽錯了名字。
看著寫了一半的“顧”字,她煩躁的打了個內線讓喬蕭禹重新影印了一份。
但沒想到,將文件拿進來的卻是顧少卿本人,不知為何並沒有穿西裝,一身修身挺拔的黑色大衣,英俊的臉帶著幾乎能夠數清胡茬,在清俊的同時多了份不容忽視的深沉。
一言不發,他走到她麵前,先將保溫桶放在一旁,然後把她麵前的文件收拾起來“你早晨應該沒吃早餐,於嬸煮了點東西給你,先吃兩口在忙。”
保溫桶打開,清香撲鼻的白粥的確是於嬸的手藝,還有著一小碗米飯和三碟菜。
忙碌了一夜,慕酒甜的確是餓了,下意識想要動筷,卻抬眸看見依舊停留在對麵的顧少卿,她歪了歪小腦袋“顧總日理萬機,謝謝你幫我帶飯,再麻煩你出去幫我把門帶上就更好了。”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
他聽得懂,卻不回應,隻是轉身坐在沙發上,撿了本雜誌看了起來“你先吃,吃完我收走,省的再跑一趟。”
說完,垂眸,對她的其他言論充耳不聞。
這一次,慕酒甜並不像是以前,有著慕氏集團的事情,不管是情願或者是不情願,她都會彎腰低頭。
既然她對他已經喪失了信心,無妨,他重新撿回來就是。
時間,耐性,他不介意這麼耗著。
慕酒甜看著麵前冒著熱氣的飯菜,突然沒有了胃口,卻強迫自己撿著愛吃的菜品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起來。
她不知道顧少卿到底什麼意思,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過了。
現在又是鬨哪一出?
而那件大衣……
眼角餘光看著沙發上的那團黑影,在他沒有發現的時候默默垂眸。
是她買的。
飯菜的量都不多,可以說於嬸是按照慕酒甜的胃口做的,剛剛才吃完,沙發上的男人便正好起身,走到她麵前又一言不發的重新收拾好。
慕酒甜也不理會他,愛做搬運工和清潔工是他自己的選擇。
薄唇微張,男人剛準備說話,門突然被敲響“慕總,外麵有人找您,說是您朋友寒錦寒小姐的父母。”
喬蕭禹看著慕酒甜微變的臉色,點頭報告著“他們的情況好像挺著急的,說是寒錦寒小姐失蹤了好一段時間。”
失蹤?
“他們現在在哪兒?”
“樓下大廳。”
行色匆匆,喬蕭禹趕緊跟在慕酒甜的身後,路過顧少卿的時候給他打了聲招呼。
寒錦說過,她從小是在山村裡長大的,就連念書的錢都是貸款而來的,前段時間經曆了差點被強迫的時候才想要將父母從山村裡接出來。
所以慕酒甜一眼就能夠在大廳裡認出來寒父和寒母。
兩個人穿的很樸素,有著山村人的純良,黑黝黝的麵孔帶著點詫異“你是小錦說的慕酒甜?”
“叔叔阿姨,我是慕酒甜。”握住他們的手,兩位老人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酒甜啊,你一定要救救小錦,她已經失聯了好長時間了,打她手機也打不接,發短信也不回我們,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慕酒甜突然想起那天寒錦似乎也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卻沒有被自己接聽,後來也不管是電話還是短信都沒有被接聽回複。
心一下子吊了起來“叔叔阿姨,你們先冷靜一下,寒錦失蹤了多長時間了?”
“半個多月吧。”
寒母被帶到休息室裡,手中捧著杯熱水,抽噎著回複,還捅了捅寒父“老頭子,你說呢?”
“是啊,小錦一開始說公司外派她出去學習,要在外地待一個星期,我們想這好呀,多學習學習,小錦還說到時候天天給我們打視頻,後來她說她太忙,讓我們等她回去。”抹了一把臉,寒父拍了拍座椅扶手“現在足足兩個多星期過去了,小錦還沒有回來,都怪我們這兩個老糊塗,也沒有早點意識過來,都怪我們啊……”
寒錦是寒父寒母唯一的孩子,自小疼愛,她自己也爭氣,是那個山村裡唯一一個出國留學的大學生。
慕酒甜瞬間明白了,讓喬蕭禹安撫好寒父寒母,快步走到外麵。
這樣的失蹤案甚至是綁架案,她並沒有萬全的辦法,要找還隻能夠找懷暖。
可是電話撥出去,卻隻有冷漠的機械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秀眉擰了擰,她又撥到唐孟那裡,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
兩個人同時的手機關機,可以看來,她們所經曆的不是小事。
握緊手機,在素白掌心裡有些硌,不長的走廊裡,呼吸聲微弱,卻不容人忽視。
窗外的陽光難得的明媚,斜灑進來,男人修長的身材配上深沉的黑色,視線從始至終停留在她的臉上,單手插在口袋中,側眸看過去,帶著典型貴公子做派的優雅疏離。
薄唇微勾,卻又閒適專注的仿佛你是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