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也不知道顧少卿是犯了什麼神經,折騰她到天色泛白才收手。
滿打滿算,她不過睡了三四個小時。
實在是困得不行。
重新蓋上被子,顧少卿摟著慕酒甜赤果的肩頭,壓著要了個早安吻“喬秘書打來彙報陸青的。”
將事情給她重複了一遍,慕酒甜便掙紮著要起床。
素白小手抵著他的胸膛“彆鬨了,我去醫院看看。”
“你不困了嗎?”
“困啊。”慕酒甜對於睡眠的時長本就高於常人,現在爬起來,腦袋都有些發暈,瞳孔的渙散還沒有徹底消除乾淨,卻晃了晃腦袋,強行讓自己清醒些“不過人命關天,送佛送到西,我總不能夠這個時候將陸青一個人扔在醫院裡不管吧。”
目視著慕酒甜去洗漱完又在衣櫃裡拿衣服的身影,顧少卿從後麵環住她的腰身。
附在耳邊的嗓音喊著低喃“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回眸給了他一個笑容“你今天不是要回老宅嗎?昨天我記得叔叔阿姨都囑咐了你的,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叔叔阿姨?”
慕酒甜察覺到自己失言,抿唇,重新挽出幾分笑“是爸媽。”
吃過早飯,顧少卿親自將慕酒甜送到醫院門口才離開,喬蕭禹第一時間便跟在慕酒甜的身邊,按照現在事情發展的情況彙報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今早陸青用刀將周總給捅了,但是沒有捅到要害,周總反手將陸青推到,後腦勺碰到了桌角,人當場昏迷。周總怕死人,這才將陸青送到醫院來。”
也正是這樣,才會讓喬蕭禹發現其中的端倪。
“嗯,陸青的父母都通知了嗎?”
“通知了,他們現在都在急救室門口呢。”
沒有穿高跟鞋,腳步相較於平常多了幾分迅速,清冷的消毒水味夾雜著喧鬨的聲音,讓本就沒有睡飽的慕酒甜有些頭疼。
原以為到了安靜的急救室附近就會好些,可誰知道,急救室門口全是尖銳的哭聲,抱怨聲“我就說這段時間小青的神色不太對,你們偏說她沒事,就連昨天年三十她出去都不管,這下出事了吧……”一邊說著一邊捶打著她身邊男人的胸膛“如果我的小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我該怎麼辦啊?”
“誰知道會發生這些。”
男人眉眼沉了下來,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的男人,懶洋洋的靠在牆壁上,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任何的動容,手指不停的滑動著手機,時不時傳來遊戲擊殺的聲音。
兩個人看起來和陸青有著幾分像,卻同樣噙著不太耐煩“大過年的鬨這些事,也不覺得……”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就抬眸看見喬蕭禹陪在一個女人的身邊。
女人看起來很年輕漂亮,一身素色的裝扮絲毫不顯得單調,反而傲居矜貴的讓人瞬間心生懼意,和精致的五官相得益彰。
喬蕭禹他們認識,至於這個女人……
“這位是慕總,金融部的總經理。”
喬蕭禹立刻介紹,陸父的眸子猛然亮了起來,上前伸出一隻手“慕總好,我是陸青的父親。”
“你好。”指尖碰到後便收回,幾乎沒有停留任何的視線,慕酒甜勾唇,弧度涼薄“周總在哪兒?我去見見他。”
“周總的傷並不要緊,已經包紮好了,在旁邊的病房接受調查。”
畢竟這件事不小,雖然是在過年,卻也引來了警方。
頷首,得到準確的消息,慕酒甜抬腳便準備離開,卻猛然被拽住了手腕。
回眸便看見陸母哭喪著一張臉,滿目淚痕的看著她“慕小姐,這件事喬秘書給我們說你會管的,你是不是真的會幫我們啊?”
如果不是之前就讓喬蕭禹調查過陸青的話,她還真會像是對待寒錦父母一般的對待她們,眼神淡漠,將手腕從她的手中抽出來,涼涼的笑“是的,不管如何,陸青都是我曾經的員工,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不管出於什麼,我都會幫她的。”
是幫她,而不是幫你們。
但陸母沒有聽出來,瞬間笑了起來。
正巧護士經過,抱著幾本病房記錄,都走過去了又折了回來,翻了下手中的本“你們是陸青的家屬吧,她的急救費你們去前台交一下,我記得都囑咐你們三遍了,如果再不交就不給陸青安排病房了啊。”
大過年的,他們也是看著情況緊急才破例在沒有交費的情況下安排的急救。
卻沒有義務分文不收的負責到底。
“噯,我知道了。”陸母沒有再推辭,一口答應了下來,然後眼巴巴的睨著慕酒甜。
一瞬間,慕酒甜就明白是什麼意思。
心底忍不住的替陸青不值,氣息溫涼,裝作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怎麼了嗎?”
“慕小姐。”陸母一張老臉也不好意思將話說的太明顯,支支吾吾的“你剛剛說會管的。”
失笑,慕酒甜嘲弄的眼神睨過去,寒涼入骨,杏眸黑白分明,讓陸母有著一瞬間的不自在,挪開眼神卻還是嘀嘀咕咕著“做人不能夠說話不算數。”
抬手撩了撩自己的長發,她實在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也懶得多說什麼,轉身囑咐著喬蕭禹“去前台幫陸青交下急救費和住院費,我自己去見周總。”
“是,慕總。”
用說不出意味的眼神多看了陸家三人一眼,喬蕭禹才抬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