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冷淡到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祁睿峰沒有意外,卻不悅“你擅離國內,不打任何的申請條,基地的首長非常不滿,我隻能保你到後天晚上,到基地報道這次出國的事情便一筆勾銷。”
“祁睿峰。”
“買機票回來報道。”
“祁睿峰。”盛懷暖加大了點音量,趴在床邊,丹鳳眸微眯著,麵無表情“也沒有什麼外人,麻煩祁先生不要裝了行嗎?我擅離國內,我不打申請條,我被擼職位,最開心的不應該是你嗎?這樣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和你爭了,也沒有人會在會議上公然駁你麵子。”
嗤笑了聲“我真挺不明白你專門給我打電話提醒我回去的目的,難不成你是吃爛了盛伊人那道菜,想要換換口味了嗎?”
有那麼一瞬間,祁睿峰放在膝頭的大掌被攥緊。
嗓音維持著淡漠的聲調“你想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隻是想要問問祁大少。”盛懷暖嗓音輕薄,卻帶著能夠明顯聽出來的譏諷“我是還有上位的可能性,還是你祁睿峰的心思被酒甜猜的乾乾淨淨,就是個喜歡暗地裡刺激的爛男人。”
“莫老讓我親自提醒你。”看似完美的借口,祁睿峰繼續,波瀾不驚“還有,你塗在刀子上的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唐孟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的單純,小心被利用工具反殺。”
素淨的小臉,盛懷暖沒有化任何的妝,卻笑起來格外的精致嫵媚“抱歉,我還是那句話,關你屁事。”
“我隻是提醒你,聽不聽得進去,就是你的事了。”
“那還真是多謝你的提醒。”盛懷暖用額頭抵著柔軟的被子,譏笑“等你把查封了的彆墅還給我的時候再來說這話吧。”
沒給那邊再說話的機會,她將電話掛斷。
攥緊掌心的手機,盛懷暖坐在床邊向來嫵媚的眼眸帶著幾分恍惚,從心底彌漫上來的疲倦讓她正想要窩一會兒,就聽到頭頂上啞的幾乎出不了聲的嗓音響起“愛他,不累嗎?”
那雙黑的幾乎不見眼白的眸子靜靜的睨著床邊的人,慕酒甜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卻手腳無力的根本支撐不住“背負了那麼多,承受了那麼多,卻最終弄到相見陌路的程度都是最好的。”
“慕酒甜……”
看著整整昏迷了三日,滴水未進的女人睜眼,盛懷暖有那麼一瞬的忍不住,瞬間眼淚決堤“你終於舍得醒了?怎麼不繼續睡啊,我都準備好你的墓地和火化的事宜了,你帶我來法國,不就是讓我來給你送終的嗎?”
“抱歉。”慕酒甜抿唇,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我沒事的。”
隻是發燒而已。
“對,沒事到醫生準備給你下病危了。”
慕酒甜說那些話的時候都不知道拿鏡子照照她自己嗎?渾身上下虛弱的就像是死人,鼻息微弱的幾乎都沒有氣息進出。
“懷暖……”虛弱著語調,三天沒有沾過水氣,紅唇乾裂出細細密密的裂痕,慕酒甜掙紮著伸出一條胳膊“你扶我起來好不好?”
“不好,你不是喜歡悄無聲息的躺著嗎?”
雖然這般說著,盛懷暖還是上前將慕酒甜攙扶起來,用兩個枕頭幫她墊在腰間,伸手按了床頭的鈴,又旋身去倒了杯水,喂到她的唇邊,語調生硬著“喝點水。”
慕酒甜想要接,就被盛懷暖躲了過去,低聲訓斥“也不看看你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還端水杯呢,端片羽毛都怕能摔了。”
有些失笑,慕酒甜覺得自己哪兒有她說的那麼弱。
不過卻沒有反駁,乖巧聽話的就著她的手喝了下去。
將水杯放回去,醫生還沒來,盛懷暖卻有些等不及,伸手摸了摸慕酒甜的額頭,還是有些燙“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叫你的主治醫生。”
“我也想去。”用啞透了的嗓音阻攔盛懷暖“我骨頭躺的有些疼,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你的燒還沒有完全退。”
“可我不想繼續在這裡躺下去,我不喜歡醫院。”
說著,慕酒甜就想掀被下床,盛懷暖知道自己阻攔不住她,但按照她現在的身子骨,彆說是去找主治醫生了,就算是能夠走出病房都算好的。
臉上的神色變了變,歎了口氣,盛懷暖認命的舉手投降“我讓你出去就是,你先乖乖坐好。”
轉身從外麵借了輛輪椅來,盛懷暖認命的扶著慕酒甜坐在上麵,推著她便往外走。
盯著慕酒甜頭頂有些被汗打濕的發,她歎氣“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所以這輩子要來償還你。”
“沒事。”慕酒甜用指尖碰了碰她“等到你七老八十不能動的時候,我也這麼推著你。”
“彆介了,我到時候身子骨一定比你好。”
門打開,一個挺拔的身形就擋在她們的麵前,陰影投下來,帶著消毒水的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