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麵前的飯菜吃完,顧少卿又坐在客廳裡處理了下因為臨時回青宅而被耽誤的工作,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他才抬腳上了樓。
推門進去的時候,慕酒甜就蹲在床腳,雙臂抱著膝頭,埋首其中,就連開門的聲音都沒有注意到。
直到一雙藍色的拖鞋出現在她的視線內,她才抬頭,輕飄飄的“顧先生,你看我是不是挺狠心的啊。”
顧少卿看著那張比在樓下還要蒼白的臉,瞳孔忍不住收縮加深“為什麼這麼說。”
輕笑,抬手撫了撫自己的眼睛“我這個人啊,可能天生就冷血冷情,從小到大,就感情疏離的厲害,除了懷暖以外,還真沒有真心喜歡重視過一個人。五歲親眼看見母親死在我麵前,二十五歲,又設計讓從小生我養我的父親背上巨額債務,不出幾天恐怕就要在監獄裡度過他這輩子了。”
“我可能八字不太好吧,克親人。”低低的笑了笑“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要遭報應,死了會不會下地獄啊。”
男人緩緩學著她的模樣蹲了下來,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沒有得到半分的抗拒。
他的聲音很平靜“你會不會下地獄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不會遭報應的。”
“為什麼?”
“因為我會護著你。”
“護著我?”慕酒甜喃喃著這個字眼,鼻尖全是男人特有的氣息,熟悉而清貴,閉了閉眼“那顧先生會護我多久啊?”
“一輩子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就加上下輩子。”
那張英俊的臉噙著一如既往的溫柔,收斂了所有強勢過後的溫存,說出口的字字句句都扣在了她的心口。
讓人一刹那觸動的一塌糊塗。
果然如同顧少卿所說的,接下來的所有事情,慕酒甜都沒有過問過,無論是以顧氏集團的名義向慕氏集團解除合同,索要賠償,還是以經濟犯罪控訴慕曉東,都是顧少卿一手打理的。
甚至西城區還有人會無端的猜測,慕氏集團破產後,慕酒甜就連最後慕氏集團大小姐的光環也沒有了,顧少卿會不會直接將她踹掉。
這樣的消息一傳出來,和顧氏集團沾點關係的人便都會議論紛紛,也有好多人求問到邢樹這裡。
至於,祁睿峰,大部分的人還達不到這樣的級彆。
借著送文件的功夫,邢樹直接坐在待客的沙發上不肯走,翹著二郎腿“顧哥,你倒是給我個答案啊,雖然我相信你和小祖宗的關係不會這麼簡單的被破壞,可這半個月過來了,就連慕曉東今天都要被暫時關押,等待二次庭審,你們都沒有準信……”
“六月中旬的婚禮照常。”
“你的意思是和小祖宗?”
聞言,顧少卿懶懶散散抬眸看了他一眼,語調很平靜“不然呢,和你嗎?”
“彆介,我可擔待不起。”邢樹誇張的打了個冷戰“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得,有了準確消息我就安心了,下次再有人問我,我也好……”
不明顯的震動聲打斷了他的話,他瞅了眼,接了起來“有什麼事嗎?”
兩個人的距離有些遠,顧少卿聽不見手機裡的聲音,卻看著邢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直直的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好的,我知道了,這個消息你暫時不要傳出去,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
不到兩分鐘,電話就被掛斷了,邢樹眉宇皺起“顧哥,出大事了。”
下午三點鐘,距離慕曉東被暫壓西城區西郊監獄一共過去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顧少卿親臨,就連劉二都跟在身邊,自然驚動了監獄長。
他臉上帶著笑“顧少、劉公子、邢少……”將視線轉到慕酒甜的身上,試探“這位是……”
“我太太。”
單手搭在她的肩頭,顧少卿開口自然而然。
監獄長這下笑出的弧度越發的大“顧太太好,幾位想要見誰和我說一聲就好,我把人帶過來。”
見誰。
自然是慕曉東。
監獄長轉身出去的瞬間,從始至終從未開口的慕酒甜突然出聲,微微仰頭“他進來的時候有體檢對嗎?”
“對。”
“那把他的體檢報告也拿過來吧。”
不到兩個小時便有人探監,慕曉東有一刹那以為慕酒甜是來救自己的,可看見她身後跟著的人,這個希望瞬間破滅,忍著怒意“孽女,把我關進來不正是你想要的嗎?還來看我做什麼,裝模作樣的假惺惺嗎?”
慕酒甜手邊放著一張薄薄的a4紙,倒扣著,誰也看不到正麵的內容。
紙張的邊緣被她的手指摩擦著,隔著一定的距離,她輕薄的笑“我原本也不想來看你的,可我卻知道了一件事……”